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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裡的風還是冷的——
陸起淮被幾個小廝擒拿著胳膊, 膝蓋也有些半彎曲,容『色』蒼白,嘴唇也有些發白, 尤其是那雙眼睛,帶著幾分怯弱和酸楚, 讓人瞧著便生出幾分憐惜。
沈唯遠遠看著陸起淮這幅模樣, 那雙柳葉眉就跟著一皺,雖說陸起淮是個芝麻餡的黑心傢伙, 可不管怎麼說,他現在說到底也才只有十五歲, 這若是擱到現代也只能算是個高中生。如今他先後失去父母,好不容易歸了家又處處受人刁難,就連底下的小廝都敢對他不敬。
的確可憐。
原先在那處的人聽見聲響也都循聲看來, 待瞧見沈唯領著一眾奴僕過來自是嚇了一跳,那些小廝忙放開了握著陸起淮的胳膊跪在了一旁。二房的陸起宣、陸起言兩兄弟也都斂了面上的神『色』, 恭恭敬敬得朝沈唯拱手一禮,恭聲喚人:“大伯母。”
沈唯聞言也不曾開口,她的步子未停, 待走到陸起淮身前卻是好生先打量了一番才朝陸起宣兩兄弟看去。
陸起宣、陸起言是同胞兄弟,兩人雖然長得一樣, 可『性』格卻沒有半點相像之處…陸起宣早出生一刻,若按著輩分原是這榮國公府的大少爺, 在底下人看來, 他素來是個禮賢下士、待人溫和的主, 平日無論是行事還是說話都很和氣從來不曾見他對誰紅過臉。
而陸起言卻是個說話不經過大腦,想到一出是一出,逗鳥走雞打架欺壓就沒有他不會的。
可沈唯卻知曉這兩兄弟中向來都是陸起宣在背後攛嗦,就如今次這回事,就是因為陸起宣與陸起言說道“自從家中多了個人,我陸家在外頭的風評卻是越發差了,以後只怕我們陸家百年來的名聲都要被那人糟踐壞了。”
陸起言本就不喜歡陸起淮,又因為近來接二連三被外頭的人嘲笑,再被陸起淮這一激自是領著小廝找上了陸起淮。
沈唯想到這,那雙沒什麼情緒的眼睛便從陸起宣兩兄弟的身上滑過,而後才淡淡開了口:“你們在做什麼?”
“回大伯母的話,我和言弟只不過是和玄越堂兄玩鬧…”說話的是陸起宣,他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衫,頭髮以玉冠而束,面容溫和,聲音如故,等前話一落是又跟著一句:“只不過底下的小廝沒個輕重,倒是把好生生的一樁樂事差點顛倒了。”
他這話說完是又鄭重朝沈唯和陸起淮拱手一禮:“不管如何,此事都是我和言弟之過,倒是讓大伯母和玄越堂兄誤會了。”
陸起宣雖然年紀小說話卻慣是綿裡藏刀,倒也怪不得被讀者稱做為“笑面虎”。
沈唯素來是不喜歡這樣的人,此時耳聽著這番話面上的神『色』雖然未怎麼更變,可唇線卻還是緊抿了些。只是還不等她說話,陸起言卻已接過了話,他仍是一副不服氣的模樣,連帶著說出來的話也添著幾分怒意:“大伯母何必護著他?我們陸家的名聲都要被他給敗壞乾淨了。”
“您成日待在家裡不知道,我們兄弟現在在學院可日日被人嗤笑,說我們有個上不了檯面的堂兄,我…”
“放肆!”
他這話還未說全,身後卻傳來一聲暴怒。
眾人耳聽著這個聲音皆循聲看去,卻見不遠處李氏扶著謝老夫人往這處走來。
謝老夫人大抵來得急,她那張素來平和的面容此時也泛著幾分紅暈,卻不知是氣得還是別的緣故。
她的到來卻是讓這場中眾人都愣了一回,又見她腳步匆匆、面『色』添怒自是不敢耽擱紛紛朝人行起禮來,就連先前還怒氣衝衝說著話的陸起言也忙低下了頭,恭恭敬敬喊人一聲“祖母”。
謝老夫人平日在這榮國公府鮮少管事,每日不是在大乘齋吃齋就是念佛,瞧著倒是一副頤養天年的好模樣。
可這國公府裡的人誰也不敢當真把她當做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家。
當年朝局動『亂』,榮國公府也鬧過幾回『亂』子,那時老太爺已駕鶴歸去,府中上下皆是由謝老夫人一手撐壓了的。
因此這些年,縱然她不再管事,可誰也不敢當真作『亂』作到她的頭上去。
沈唯見謝老夫人過來,卻是先瞧了一眼她身邊的李氏。李氏雖然為人怯弱,可待陸步巍和原身卻是極好的,想來先前是怕她吃了虧便去大乘齋急急尋了謝老夫人過來替她撐腰…沈唯想到這心下也柔了許多,她也未曾說話只朝人走去。
李氏見她過來便忙鬆開了扶著謝老夫人的胳膊,跟著是往後退了兩步。
沈唯便順勢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