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如果我想要了你的命的話,簡直是非常容易的事情。”藍染用舌頭舔了舔卡羅脖子上的血。
卡羅說:“這脖子上的血,是不是很甜膩?”
藍染咂咂嘴說:“是啊,這血舔舐起來,格外的甜膩,如同某種蜜糖。”
卡羅說:“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
藍染說:“如果我覺得奇怪,那才奇怪。難道我會以為,這血液是真的嗎?難道我不知道,此刻此地的你只是一個幻覺嗎?”
卡羅不無揶揄地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不是我的身體,你還在那裡自作多情地舔舐著幻影的脖子幹什麼呢?難道堂堂的藍染大人竟然有這種我不知道的嗜好?”
藍染聽到這話,臉色一邊,雙手一用力,就將自己眼前的卡羅的幻覺撕成了支離的碎片。
隨後,藍染的身體如同滴在水裡的墨汁,擴散融合到空氣之中。
一聲呻吟、一片刀聲、一朵血花。當兩個人再一次出現在帳篷的角落裡,卡羅的手臂上,已經被藍染的刀所擊中。
卡羅用左手捂著右手的傷口。為什麼?卡羅對於自己的幻覺能力相當自信,可是藍染竟然輕易地找到了他的位置。
一首哀歌、一個大帳、一個人影。當藍染再一次環顧四周的時候,卡羅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此刻的藍染衝出大帳門外,向著海灘的遠處奔跑而去,那裡有著卡羅的氣息。藍染的鼻子,比叢林裡的動物還要靈敏。卡羅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逃脫。藍染這樣認為著。
藍染已經遠離了大營。在這裡只有大海,海灘,天上的雲和浪花。還有,還有站在不遠處的卡羅。
藍染說:“你逃不掉的。”
卡羅說:“我並沒有逃。”
藍染站在那裡。卡羅站在那裡。兩個人彷彿在欣賞海景一樣站在那裡。沒有一絲殺氣。
殺氣,這個抽象的詞語,此刻也很形象。如果兩個人劍拔弩張,橫眉立目,大概就是有殺氣。而兩個人像這樣站在這裡,他們離得不遠,都望向遙遠的海面,似乎,好像兩個人是多年不見的朋友。開著汽車來到了海邊,然後望著海景講敘一下自己的往事,似乎是分別很久的朋友,面對大海,無限地感慨。
卡羅說:“大海可以容納一切,汙穢的、鹹澀的、乾淨的、不乾淨的,他有著廣闊的胸懷,許多生靈都可以在他的包容下生存、繁衍。”
藍染說:“大海也是吝嗇的,如果有人背叛他,他就會吞噬所有的一切。活的。或者死的。”
卡羅說:“我想無論大海是寬容的還是吝嗇的。我想,你都不會是大海。”
藍染說:“我並沒有說我是大海。”
卡羅說:“但是,在我心中卻有一片海。”
藍染說:“是的,在你心中有一片狂躁的海。他將吞噬所有的一切。最後。”藍染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說:“最後,將會把你自己也吞噬在其中。”
卡羅說:“那就讓我先把你吞噬吧。”
藍染說:“我心中卻又整整一個星球,並不是你能吞噬的。”
卡羅說:“蛇可以吞噬比自己大很多的東西,我想試一試。”
忽然,和平的氣氛陡然消失。兩個人相鬥在一起。一切來的如此突然。彷彿雙方都沒有什麼準備,而實際上卻都已經準備好了。
卡羅手執著含沙射影,海上頓時升騰起一團霧氣。藍染的手中卻是一把短得不能再短的劍。劍上有一段藍色的鋒利劍氣。
兩個人相鬥在一起。兩個人旁邊的浪花潮起潮落,拍打著岩石,白色的,帶著海的鹹澀氣息。
血,在海浪的拍打下,漸漸地融入大海之中,大海,真的可以包容一切,如果兩個人的身體投入其中也並不會多什麼或者少什麼。
所以當兩個人的血液滴落在海水之中的時候。海,並無言。只是嘩啦嘩啦地輕輕嘆息著。
最後,紅色的海水漸漸退色。仍然是海的本色。
卡羅的身體跌落在被海潮沖刷著的海灘上,頭側向一邊,苟延殘喘著的喘息著。在卡羅的胸口上有一個深深的傷口,染紅了一片海水和沙灘,不知道是不是致命的傷口。
而藍染站立在卡羅的身邊,眼睛望著異常平靜的海面和陽光。嘴唇顫動了一下,“新的天空、廣闊的海,是什麼洗刷了我,我又如何融入這天地?”
藍染笑了笑,“沒想到啊。卡羅你竟然打敗了我。我今日死於你的劍下,並無遺憾。因為我看到了一顆新星的升起。卡羅,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