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嗎？緩緩睜開眼，眼角一絲涼意輕輕滑過。

第三十四章魔性

赫盯著眼前笑得一臉不羈的魔王，終是嘆了一口氣，他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事事都需要自己去憂慮的年輕的王了，顫抖的手緩緩伸向王的前額，一點點光芒開始慢慢匯聚，最終形成了一個黑色的光暈，前程往事如碎片般在腦海中飛旋，忽地湊成一個個完整的片段，一一在魔王的眼前展現。

她靜靜站在那裡看著我們，一室的寂靜，許久後她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意，原本平凡的相貌剎那間被什麼照亮似的，竟叫我轉不開眼去，柔柔的聲音道：“一切聽王的吩咐。”同樣柔美的聲音。

開始留意到她是在我進入大廳時，所有的妖精們都在打量我，包括聖羅那些美麗的王妃們，只有她從始至終沒有看過我一眼，讓我這個自詡英俊的魔王內裡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之後的宴會中，我發現她始終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既不出風頭也不顯得呆滯礙眼，擅長讀心的我從她的眼中卻看不出一絲的波動。

不出所料，聖羅的臉色有些難看。當問起那個女子時，我就注意到聖羅雖是半眯著眼不甚在意的樣子，紫色的眼眸中卻散發出異樣的光芒，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我們雖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友，有時連我也搞不清他在想什麼，或許是魔族天生個性不羈，我也從來不去想那麼多。

徑直走向她牽起她的手，涼涼的有些僵硬。我朝抬頭看我的她微微一笑，她略一愣，便讓我拉著離開了大廳。身後又恢復了喧鬧，只是我隱約感覺到傳來一絲殺意。是你嗎，聖羅？

感覺到生機正一點一點離開自己的身體，眼前的女子只靜靜地看這我的額頭，無力感讓我幾乎要忘卻了自己是無所不能的魔王，竟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草宛如的力量竟如此可怕。

……

“為什麼？”

“宛如只是不想在今夜。”

“為何不繼續？”

她頓了片刻，幽幽道：“因為以後宛如想要做魔界的一棵草。”

往後漫長的歲月中，我從未忘記過這夜這個女子以那般堅定的神態跟我說的這句話，即使夢中也縈繞不去。

倚在床邊看她在準備宵夜，心中竟有些妒忌聖羅，擁有了她兩百年的光陰。便耍賴道：“餵我吃。”

看她溫和而又無奈的笑容，今夜挫敗的心情突然得到了緩解，故作委屈道：“草宛如，因為你，今夜本王可是犧牲慘重。”

她撲哧一笑，宵夜已喂到了我唇邊，我手忙腳亂地吃起了宵夜，沉醉在她溫柔如水的笑靨中。

…………

魔界的一顆草嗎？

原來你我之間竟還有這般的過往，草小如或者該說是草宛如，答應過本王的事情你可千萬要記得，本王是絕對絕對不允許你反悔的。

魔界的一顆草嗎？草小如，本王怎麼捨得？

嘴角浮起一絲淺淺的笑容，手微動，黑光籠罩住眼前的臉色大變的赫長老，低沉壓抑的喘息聲響起，魔王笑容更甚：“赫，永遠不要忘了。我——路西法。恩格其。玄達才是魔界的王，沒有人能夠反抗，沒有人能夠左右，至高無上的王。”

“小如，小如，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啊！！你是誰？”

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我一臉幽怨地盯著衝進來的柔兒。

“小如，找到你就好了，我們快走吧。出事了……”

待看清了我，她又開始大喊大叫。

“魔界毀滅，四界消失還是天塌地陷？”按住她的手，我異常鄭重地問道。

果見她像見了鬼似的盯著我，我臉色一變，開始嚎啕大哭：“柔兒，柔兒，我睡不著覺啦，我昨晚沒睡著，怎麼辦啊？我睡不著覺啦，怎麼辦？”

“你？……就只有昨晚……沒睡著嗎？”我怎麼聽到牙齒打顫的聲音，淚眼朦朧地抬頭一看，眼前咬牙切齒的美人正對著我橫瞪杏目，一副要將我吃了的模樣。

“難道你不覺得這很嚴重？我草小如睡不著覺啊？”算了，她跟我還不是很熟，原諒她，於是循循善誘。

“很……嚴……重。”她一字一句惡狠狠道：“比王成魔都恐怖。”

“就是嘛。”我點了點頭，為得到承認而滿意，忽地想起她的後一句話，愣了片刻，待回過神來，轉身拽起她就要往外跑。

“小如？小如？你幹嘛？”

“逃命！”

“哦。”

跑，趕快跑，直到身後的人實在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