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身體內,冰雪漸漸消融,如同枯木逢春,好似萬物復甦。然而恢復的生機越多,流逝的也越多。
林薇明白,只怕,當冰封完全消退的一刻,也就是生命終結之時。
也許,若那顆心臟依舊被包裹在寒冰之中,如此重傷照樣能存活於世。也許,只要再度逆運《冰心訣》,一切傷勢,都會慢慢好起來。
但林薇不能,也不願。
不能,是因為踏入魔道的《冰心訣》,入魔並未徹底。因愛入魔,那愛,終究是最大的破綻。
不願,是因為林薇看到了獲得力量的後果,她終於明白了所謂代價是什麼,那代價,她付不起。
慢慢等待著生命將止,耳畔好似再度傳來劍嘯爆鳴,但林薇,已經不再關心。
此生所願,唯能再見你一面。今生識君,甚幸、甚憾。
也許,這樣終結,也好。
天空中,濃雲密佈,並不陰沉,但淅瀝瀝的小雨,開始往下滴落。
是天在哭泣,還是人在流淚?
…………
僅僅感受著骷髏駭人的威勢,劍洗心就知道那惹眼的建築,必定引來了不止自己一位訪客。
劍洗心不是楚翔,自然不知道那裡就是兩位隊友的老巢,更加不知道她們正陷入危難之中,但這並不妨礙他前往一探。
收斂聲息,足下疾行如電,幾個閃現,隱沒到了枯萎的樹叢之中。
潛行,並非一定要藉著陰影。實際上,高手往往相信靈覺,更多過眼睛。因此當劍洗心如願接近戰場,即便周圍沒有太多的掩體,也奇蹟般的沒有被人發現。
此時,恰逢林薇被禁錮住。而閣樓上某個不起眼的窗帷後,一名少女身上突然爆發出更甚骷髏虛影的邪惡氣息。
劍洗心心中一驚,身在暗處的他,竟然沒有發現那名“光明正大”俯視戰場的少女。
不過無礙,那名少女很明顯也沒有看到他。
劍洗心就那麼等待著、窺視著。並非他不願出手相助,而是敵人太強。
無謂的幫助,不叫熱血,叫找死。
他在等待時機,就如同一隻躲在灌木後的豺狼,一邊磨礪著爪牙,一邊等待著威猛的雄獅鬆懈。
雲恆的驚訝,他看在眼中。
林薇的反撲,他同樣看在眼中。
佳人的隕落,他依舊靜靜看在眼中。
終於,褚茗出手了!
時機已到!
…………
站在窗帷後,褚茗心中一片空白。她不知自己為何要拔劍,也不知為何忽然覺得身體中充滿了力量。恰如她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在何時突破了先天。
褚茗其實一直不懂,不懂身邊每個人為什麼都會對她那麼好,為什麼父母總是神神秘秘,常年不在家中。
但是,有種東西叫做習慣。
當一切都成習慣,再詭異的事情也變得自然。褚茗覺得,自己很正常,哪怕再詭異的事情發生,也沒什麼好驚訝。
習慣成自然。
林薇倒下了,那個一直保護著自己的大姐倒下了。褚茗心中,升起了一絲絲哀愁,當然,也只有一絲絲。
她,並不是第一為了保護自己而倒下的人,在過去的歲月裡,這種事情早就屢見不鮮。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冷血,事實上,她還是很喜歡那個大姐的,雖然,每天冷的像個冰塊。
“也許,這就是出劍的原因吧。”
褚茗暗暗嘆息,給自己找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出手,總要有理由,可理由這種東西,在她的身上總是很難找到,從小如此。
看著那個男人凌空走來,褚茗,笑了。
“想要保護我的人很多,想要傷害我的人卻很少,你,下得了手嗎?”
卷四 血浴廢土 第四十章 恐怖的褚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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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恆冷冷的盯著那“弱到不可思議”的“神奇”少女,足踏虛空,步步生輝。
一層又一層無形階梯在他腳下升起,每一次步履落下,腳下那無形臺階必定碎裂成蓮,映出一片明輝。
一朵朵光蓮在其身後鋪就一條肉眼可見的通天之路,一分分無形威壓在那瘦弱的軀體中逐漸堆積。
簡單的造勢,不簡單的成效。
待雲恆走到窗前,身上蓄積的威勢,已經凝入骨髓!
畫虎畫皮難畫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