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視線裡消失。
因為,她的身後,真的留下了一道空白軌跡…
…
楚翔看著那漸漸被迷霧吞噬的女孩,他彷彿看到了一條根本不存在的道路。
他直起身子,抬起手來,似乎想要呼喚,但那人已經離去。
他終究沒有出聲,因為已經清醒,因為,要呼喚她的,不該是他。
繼承了王座,繼承了代冥皇億萬年的記憶。
那蒼白的記憶,除了無盡的空虛,永遠散不去的霧氣。最清晰的,只有那一道背影——
旁人很難想象,究竟怎樣的人,才會在這樣一個鬼地方,待到永遠。
閻王尚有判官同僚,牛頭還有馬面作伴,孟婆艄公、無常黑白,都是結對成雙,至少有個傾訴的物件。便是修行路、漫漫遙遠,也有人相互印證。
冥界至高之皇,聖人巔峰的存在,又怎會、怎會終日呆在這樣一個地方。
難以置信、難以想象。仙界至尊有寶殿凌霄,有瑤池蟠桃,一呼百應,號令三界。
同樣身為一界之主,他只有王座一張,連座下臣民、都看不清楚。唯一的道路,是人用淚水鋪成。縱然仙神,可能忍受那種寂寞?
“本尊…”
楚翔自語,臉神色,顯得茫然…
…
你看不透我,你看錯了我,你猜錯了,我的傲。
你不要我所不要,我又豈會,奪去你最想要。
我…
看透了你嗎?
我猜得到你,為何猜不到她。我猜透了她,些許差錯,只因為連她自己都已經忘記…
本尊,我有些後悔算計你,卻不會回頭。
但是,我為什麼會後悔呢?
是心在作祟。
我沒有理由回頭,也不可能回頭。
我憐憫你,亦知道你不需要憐憫。
你耐得住寂寞,其實最討厭寂寞。
我從不耐寂寞,其實,寂寞總耐不得我。
地之道,屬於我。
天之道…
亦不屬於你。
“你記得,這是我欠你的,而非混沌?”
誰的聲音,在耳邊迴盪,卻無法和記憶深處的她,共鳴?
“你錯了,他不會讓你欠我,欠我的,終歸是他。”
楚翔自語,周圍早已無人,他卻不知在向誰解釋。
“你記得,這是你欠我的,而非他。”
誰的聲音,那樣的決絕,帶著哭腔,催人淚下。
是了,是她,還是她。
我懂了…
不共鳴的,不僅僅是交錯的記憶,更因為,我終究不是你。
你欠她,她欠我,我卻不曾欠你。
本尊,原來,連你也忘了這些,我只是做了多餘…
你拿走了,令我迷惘的東西,而我甚至,不知道你拿走了什麼。
你想用看得見,能夠承受,自以為無比珍貴的東西來賠償。
卻從未想過——
我不願接受!
最後的博弈,一天一地。註定的結局,非我莫敵。
勿怨我,要怨,怨這天地,吝嗇的只讓人獨活…
………。
“師兄,師兄…”
密室內,珞宇看著“發呆”的本尊,低聲呼喚。
本尊茫然看向他,眸子裡流露出一絲神采,好似回了魂。
“額——”
側首想了片刻,目光這才清明,宛若恍然。本尊臉表情淡淡,心靈深處,無波的湖泊,軒然。
“你繼續…”
本尊不會承認自己走神,況且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一些修煉狂人,時常會在無聊的宴會沉入修煉。在仙界,並不罕見。
珞宇不以為意,事實就算懷疑,也不敢深想,只得當成方才什麼都未發生。
“師兄,大尊要我去那碧落天,取到幽泉之水。此事…還望師兄能夠出手,代勞則個。師弟日後,必有厚報。”
語落,珞宇直接躬身行禮。他臉一片肅穆,顯然對這件事情看的極重。本尊斜睨著他,有些玩味,又彷彿只是簡簡單單睨視。
“我為何,要幫你。”
碧落天?本尊對此幾乎一無所知。或許塵封的記憶中有過關於三十三天的記載。但那太久遠、太久遠,久到其間發生了什麼變化,其界是否已經易主,都一無所知。
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