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知道,這號稱天下第一宗的神宗,內部權利階層居然個個都如此散漫呢?
無為而治,也許,這就是無為而治吧…
………。
銀色的眸子,藏在濃濃的血雲背後,俯視著這片大地。
那眸子裡,偶爾精芒流轉,透漏著陣陣鋒銳。
沒有慾望之極,有空去欣賞天空。
這不單單是因為根本無景可賞,更加因為,那被慾望包裹著的惡鬼們,每時每刻都只想著如何去更好的發洩。
地獄,不該是這樣的。地獄中,有地府、有閻羅、有巡守、有無常。
但在這個地獄,似乎,只有慾望。
明月依舊在不停的揮舞著彎刀,她不知道自己還要殺多久,只知道,若殺的累了,自爆,即可回到那多姿多彩的世界。
但明月依舊想讓自己堅持的更久,因為楚翔說過,若有一天她能憑自己的力量,殺到幻境世界的盡頭,她就可以永遠留在楚翔身邊。
明月是單純的,是乾淨的。同樣,也是忠誠的,比之死士更加忠誠。
許多話,楚翔都和明月說了,因為他也只能對著明月訴說。天下,絕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從明月嘴裡,撬出那些秘密。
許多事,明月其實都知道,因為那是楚翔對她說的。她知道的,比紫衫更多,那匪夷所思的,她從未懷疑。
楚翔,一個被現實包裹住的男人,一個自私自利的男人,一個早已不再會抱有幻想的男人。其實,始終都還抱著一絲幻想。
奇蹟,不可以期盼得到,但是,這種東西卻真實存在。
除了白小樓,明月是唯一一個有機會發揮出魔刀完全威能的人,而這是這場劇情中,唯一人為所不能確定何時必定會發生的,奇蹟。
明月殺的累了,明月想要放棄。她不知道自己堅持了多久,但絕對知道,已經夠久,比任何一次都久。
一百年,還是一千年?
血色幻境中的時間,是不能拿來同現實世界比較的。明月真的累了,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這一次可以堅持的這麼久。
但就在她想放棄時,心頭忽然升起一股明悟。似乎,有一個莫名的存在,正在,指引著她。
指引著…
………。
喜兒安詳的躺在掌門密室內,那恬淡的表情,那怯怯的容貌,絕對無法讓人聯想到天下第一妖女。
又有幾人知道,江湖中最恐怖的幾個存在之一,血色傳說喜兒,終日以假面具示人呢?那妖媚的,只是表象,也許,那就是喜兒,但卻不是宵雲喜,這一臉怯怯的柔弱女子,才是。
又有幾人知道,那滿手血腥的魔女,其實也有如此平靜的一面,也會有著夢呢?
真正的絕頂高手,早已經忘了睡覺是什麼滋味。任何藉口導致的時間浪費,都是奢侈,包括一些常人生存必然需要的東西。
縱使是楚翔,其實也已經很多年,沒有入眠了。
但此時的喜兒,卻是睡著了,真的,睡著了…
她此刻正在做著夢,那是一個,血色的夢…
平靜恬然的外表下,藏著的,並不是溫馨的陽光。
就像那一臉怯怯,難道就能代表喜兒堅毅的內心嗎?
宵雲喜的柔弱,不該屬於,喜兒。
喜兒,不是宵雲喜。就像紫衫,不是白色。
………。
殺、殺、殺、殺、殺…
無盡的殺戮,無盡的空間。
一尊尊血色殿堂,出現,復又被她親手摧毀。
明月知道,這就是地獄中的建築。
明月沒有駐留,無暇停下步伐,聽那些能夠掌控自己慾望的惡鬼們,聒噪。
再高等的惡鬼,在她眼中,和那低劣的慾望之極,也沒什麼兩樣。同樣是,一刀兩段。
無需詢問,楚翔已經告訴了她一切。
無需猶豫,那心靈中最美好的指引,清晰的告訴她,目標就在前方。
血色的殿堂,一座又一座覆滅。
魔刀的威能,在不知不覺間,一點又一點變強。
忽然,在明月眼中,出現了兩道別樣的風景!
那是一座,金色的殿堂,以及殿堂前,一道忽閃忽現的紅影!
………。
喜兒縱身,躍入一群張牙舞爪的慾望之極中間,飄渺無痕碎星掌驟然發動,十幾道幾乎凝為實質的紅色掌印朝著四面八方擴散,直到百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