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軀,雙手用力按住肩頭,冰冷的感覺很快壓抑住赤熾體內翻湧的熱血。
他在第一時間內清醒過來,重新控制火力,臉色卻依然如死灰般,沒有一絲生氣,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正前方。
「你……再、再說一遍……我的岳父大人在另一半的人群中?」
「沒錯,鷹莊莊主悠鷹也隨同我們一起殺了過來。」
赤熾絕望地看了一眼被自己焚燒的大地,遠處那漆黑的焦地像地獄之手,把心拖入了無盡的深淵。
莫流遠赫然發現赤熾的一張臉白得像死人一樣,沒有一絲血色,眼神不斷顫動,透著莫名的恐懼,與初見時那個神采飛揚的浪蕩少年截然不同,不禁一愣,「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啊!」
「悠莊主也參加了行動,難道悠家小姐也……」
「別誤會,悠莊主參加行動完全是出於義氣,不過,悠家的確死了些人。」
「檸小姐呢?」就連赤熾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莫流遠原先見赤熾帶著一個美人同行,才沒有提及悠檸,見赤熾如此關切不像是做作,心中詫異,卻也有一絲欣慰,「悠檸小姐安然無恙,此刻正在西面的沼港,組織難民一起出海前進西面的雅安港。」
「姐姐還是像仙子一樣溫柔仁善。」想到悠檸的音容相貌,赤熾的心情更是複雜,一方面為她平安無事而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又極度擔心悠鷹的處境,越是想念佳人,心中的愧疚感便越來越深。
茫茫草原,大火波及的範圍之廣難以估計,找人的難度可想而知。
「當時你們為什麼會分成兩撥,為什麼不一起走?」
「我們人數較少,很快就被敵軍分割成兩個部分,彼此之間無法支援。再加上風雪黑夜,連方向都無法辨認,大火一起,所有人都亂了,敵人率先陷入慌亂的狀態。
「我們趁著機會向外逃,但其實,當時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逃向什麼地方,只知道盡快遠離大火,一直跑,跑,跑,結果就到了這裡,大家都想回去找人,但馬力疲憊……」
赤熾還沒聽完,已沒了表情。
完了,完了,從西面殺進去,東面全是魔人,這麼大的火從北面燒過去,只有西和南面可以逃。莫流遠這一批人往西逃卻沒有看到悠莊主,他們一定是往南逃,又或是被困在火場中,這可怎麼辦,我失手殺了莊主,怎麼再去面對姐姐?完了,一切都完了!
絕望、失望、懺悔的情緒一下湧現,他這輩子從未像此刻這般自責,這般後悔,如果當時能停下來看看發生什麼事,事情絕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夜魈也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沒有用,只能拍拍他顫抖的肩頭以示安慰。
「我幹了什麼,我都幹了什麼……」赤熾的頭像被千支小針刺著一樣痛,痛得幾乎想找人一刀把腦袋砍下來。
夜魈見他如此落寞,蹙緊眉頭沉吟片刻,小聲道:「悠鷹之死與你無關,那麼點人殺入幾萬名魔人之中,你覺得他能撐到點火的時候嗎?說句不好聽的,只要不被魔人當食物吃就已經是萬幸了。」
赤熾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夜魈有種被他目光撕裂的感覺。她這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目光,身子顫了一下,幾乎掉下豹背。
五人都被赤熾近乎瘋狂的氣勢所懾,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紅髮怪人,以往建立的形象完全打破。
「啊──」赤熾大吼一聲,突然撥轉巨豹,往東南方的火場衝去,雙眼泛紅,情緒像是被點燃了,一轉眼就把刺槐林甩在身後。
「熾!不要衝動。」
「我能不衝動嗎?當時只要上去問一句,一句就夠了……」
「都是我讓你那麼做的,要恨就恨我好了!」
赤熾回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兇猛的目光卻無法逼退夜魈,冰冷化成堅冰擋在身前,靜靜迎接來自眼神的衝擊。
「我不是妳!」
「鬼人是無情,你早就該知道,到現在我也不覺得有什麼錯,如果換成其它人,你還會如此激動嗎?」
赤熾不答。
「你這麼激動,無非是為了那位悠檸大小姐,怕此後沒有面目再見到她,怕她追究此事而恨……」
「不要說了!」赤熾吼道,精神突然萎靡,痛苦地抱著頭,顫聲低吟道:「我是害怕。這輩子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覺得是正確的,只有這一次,這一次……」
夜魈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腦袋,按到胸前,呢喃著道:「你要記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