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的我,不禁大哭了起來,我知道,這次太爺爺凶多吉少了,明知道我的吼叫和哭泣不會起到什麼作用,但是我依舊瘋狂的吶喊。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在最後,要讓鍾洪放棄那個殺人如麻的日本鬼子,哪怕說不要在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都不會怪他,可是現在我怪他了,臨死之前,竟然保護了一個日本鬼子。
活屍的利爪與太爺爺的腦袋近在咫尺,只要再稍稍向前靠近一點點,太爺爺的頭顱不保,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活屍的利爪竟然懸停在太爺爺腦袋前不到一寸的位置。
而且活屍眼中的猩紅之色的也頃刻間消失了,變成了死灰色,比之前的死魚眼還要暗淡。
我和吳春秋驚呆了,就連佐藤都有些震驚,不知道這活屍為什麼會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停手了,難道是鍾洪善心大發?還是太爺爺最後的話讓他幡然醒悟?
‘轟’的一聲,活屍直直的向後當去,發出一聲悶響,好像真的是一具屍體。
“這……”佐藤看著地上的活屍,不知該如何是好,甚至都不知道它是否還活著,一動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動,活屍又活了過來。
我和吳春秋看到這一幕之後,趕忙從樓上跑了下去,來到了太爺爺的面前。
“太爺爺,你還好嗎?”說著,我一把將太爺爺抱住,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的活屍突然停止了攻擊,如同屍體一樣躺在這裡,但是我知道,太爺爺沒事了。
“太爺爺沒事,趕緊去找你吳爺爺!”太爺爺摸了摸我的腦袋,然後將我推開,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
我和吳春秋一聽,立馬朝著樓內又重新跑了進去,開始尋找吳經乙。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應該是吳經乙找到了鍾洪,阻止了他的施法,不然以鍾洪的殘忍,是不可能大發善心,放過太爺爺的。
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在警局的頂層,發現了吳經乙,就在一間如同儲物間的房間中。
屋子裡面黑暗無比,如果不是隨身攜帶的火摺子,是根本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的。
法壇已經被推翻,一個掉落在了門口,各種紙錢和法器散落一地,儲物間中狼狽不堪,而且地上赫然有著一大灘的鮮血,不過鍾洪卻不在這裡。
在這一大灘的血跡上,躺著的竟然是吳經乙,他僅剩的一隻手臂也被連根斬斷,脖子處赫然有著一道極深的傷口,深可見骨,眼睛凸睜,嘴巴張的大大的,但是在他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容。
吳春秋已經哭的不成樣子,抱著我不敢看向吳經乙,我很難相信,道行那麼高的吳經乙,竟然會敗給鍾洪。
我揹著吳經乙的屍體,放到了太爺爺的身前,眼中無神,呆呆的看著吳經乙的屍體。
太爺爺沒有說話,好像知道這一切必然會發生一樣,靜靜的開始給吳經乙擦拭著身上的鮮血,然後當場做了法事,以度吳經乙的亡魂。
佐藤走了,孤零零的一個人,離開了城鎮,我們在牢房中發現了雙眼呆滯的魏長棉,因為這段時間的事情,讓他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
吳春秋依舊沒有從悲傷的情緒中緩過來,眼中還是含著淚水,不再說話,我只能輕輕的抱著她,給她一點安慰。
“太爺爺,為什麼要放走佐藤,吳爺爺的死,至少也要讓他陪葬啊”我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
並不是我怪太爺爺放走了佐藤,而是吳經乙的死,讓我也難以接受,雖然平時我們交際並不深,就算知道他是我的太姥爺的時候,我也沒有感覺和他的關係親近一層。
可是在一起這麼久了,他的死,讓我很難接受,我們這四個人中,因為有了吳經乙而快樂,因為有了這個老小孩而快樂,可是現在他走了,我們的快樂,或許就戛然而止了。
“他的死,能夠解決問題嗎?”迎著炎熱的風,我們站在了鎮子外,看著茂密的樹林,靜靜的談話。
“他殺了我們那麼多的同胞,甚至還想要殺死我們,難道他不該死嗎?”我很疑惑,明明太爺爺很痛恨鬼子,為什麼好要這樣說。
“有時候,活著要比死了還要痛苦”太爺爺笑了笑,不再說話,我當然不能理解太爺爺的意思,直到以後,我才知道,佐藤雖然活著,但真的不如死了。
太爺爺沒有給佐藤畫符驅邪,而且這這件事之後,佐藤就不在參加任何的侵華戰爭,回到自己的國家,安心的準備過日子,並且還專門為吳經乙立了牌位,以示尊重。
可就算這樣,他能夠躲得過一劫嗎?當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