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斯內普的腳邊蹲下，伸手挽起他的褲管：“該換藥了。”

斯內普忽然抓住了喬迪的手：“還是我回去之後自己換吧！”

喬迪抬起頭，看著斯內普的黑眼睛，堅決的說：“不，不行。”她將斯內普的褲子挽到膝蓋上面，露出已經滲出血來的繃帶，然後動作輕柔的一層一層的解開繃帶，那道猙獰的傷口又出現在她眼前。

看著傷口到今天仍然在滲著血，喬迪的眼圈立刻又紅了。

她只要一看到這個傷口，就會想起那隻三頭犬正準備一口咬斷斯內普脖子的場景，這使她最近兩天的夜裡總是需要一點生死水才能避免可怕的噩夢。

“別哭。”斯內普伸出手，溫柔的撫摸著喬迪的頭髮，聲音輕緩而低沉，語氣是霍格沃茨的師生們都想象不到的柔和。“我不想讓你幫我，就是不想看到你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像是嘆息似的說，“這會比傷口更讓我難受。儘管我承認我很高興看到你能這麼的為我難過，但我發現，原來我並不希望讓你再為我露出這種表情。”

“但是西弗勒斯，這都是我的錯。”喬迪垂著頭，一邊把魔藥擦在斯內普的傷口上，一邊輕聲說，“假如那天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我要怎麼活下去？”

☆、第147章　早就該說的話

“喬！”斯內普有些吃驚的低下頭盯著喬迪。她的語氣表明她剛剛的話似乎是下意識的，但也正因如此才更令斯內普感到震驚。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聽到她這麼說。有這麼一瞬，他甚至懷疑是空氣中那種溫暖的甜香讓自己出現了幻覺——他從來都不知道喬迪平時居然會在自己的房間裡使用這種對他們來說意義非凡、並且有著無數寶貴回憶的香氣。

喬迪直到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她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燙，緊緊的抿住嘴，低垂著頭，沉默的開始為斯內普的傷口重新包紮。他們在一起的這些年裡，她從來都沒說過這樣……讓人覺得不自在的話。

斯內普俯視著喬迪的頭頂，烏黑的頭髮垂在她的肩頭，完全遮住了她的臉頰，讓他看不到她的表情。這使他對這包紮感到不耐煩起來。此刻，他迫切的想要看著她的臉，她的眼睛，伴隨著那種足以令他瘋狂的喜悅的，是潛藏在他內心深處的不敢相信。

“剛才……我並不是在做夢，對嗎？”他的語氣充滿了不確定，“喬？”

喬迪的動作僵硬了一下，但仍然保持著輕柔的動作，把斯內普腿上的繃帶綁好，再把他的褲管放下來。

做好這一切之後，她才站起身。這次換成她居高臨下的瞪著斯內普，眼神裡有著還未褪去的羞憤和顯而易見的氣惱。“……我一直以為你的耳朵很靈敏？”

這是他們之間更習慣的相處方式——相處時似乎總是帶著刺人的尖銳，卻又讓人絲毫不願意後退。

喬迪以為，斯內普會像平時那樣迅速的反駁自己的話。然而這次，斯內普卻一言不發的仔細的看著喬迪的臉，在她那紅潤嬌豔的唇瓣吐出更尖銳的字句之前伸出手臂，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頭抵在她的胸前，低聲笑了。“喬……我覺得，我很久都沒有看到過這麼……孩子氣的你了。”

喬迪不自在的想要掙開斯內普。“放開我，西弗勒斯。我們……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別動。”斯內普緊緊的摟住喬迪，叫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肩頭輕輕顫抖著，發出悶悶的笑聲，夾雜著低聲的嘟囔。“我很高興……我真的很高興……”

喬迪從來都沒有聽過斯內普這樣大笑過。她完全沒有想過，她那句話能讓斯內普那麼的高興。比起喬迪，也許會為這樣的一句話這麼高興的斯內普才更顯得的孩子氣。

因為他們之間的特殊姿勢，斯內普的大笑聲顯得有些壓抑，聽起來又有些歇斯底里。但是這樣凌亂的呢喃和大笑，卻讓喬迪乾脆的放棄了掙扎。她伸出手去，回抱著斯內普的頭，就像他剛才做的那樣，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頭髮。

她記得，在艾琳去世的那一次，她也曾經這樣的抱著他，那時候他躲在她的懷裡無聲的哭泣，她的心裡滿是柔軟，第一次忘記了自己想要保護家人、保護波特家的目的，只想著他，就像現在一樣。

這個男人總是那麼的倔強，把一切激烈的情緒都藏在他那張臉的後面。平時，他總是用一種平淡冷漠的神情將他所有的心情包裹得嚴絲合縫，滴水不漏。即使是現在這種時候，他也要把難得洩露情緒的自己藏起來，不叫任何人看見。想到他竟然在自己面前也表現的那麼的倔強，喬迪突然覺得有些懊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