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離去的茶客,淡淡出聲。夏清微愣了下,旋即笑著點頭:“確實,這些茶樹都是珍品,照顧起來需要費些心思。”
這話,算是承認雪歌的話,他就是這梅園的主人。
青寶有些驚訝,她實在想不出,眼前這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的男子,居然是這裡的主人。先前看著那方破損的匾額,還有那條年久失修的長廊,她以為這裡的主人,應該是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才對,不想卻是個年輕俊秀,看上去有些羸弱的男子。
“天色已暗,小女子該告辭了,謝謝公子為小女子解惑。”瞧了眼天色,雪歌站起身,示意青寶付錢,不待青寶問茶錢,夏清也已起身,開口道:“夏某經常獨自一人飲茶,今日能有兩位姑娘相伴,算是解了清寂,這茶,算是夏某請的,姑娘意下如何?”
雪歌看了眼那壺茶,爽快的應了:“既如此,便多謝夏公子了。”
“在下與姑娘一道出去。”說著便邁步上前,走到雪歌身邊,後者只是點了點頭,兩人便並肩走出亭子,青寶急急跟上。
一路走出梅園,青寶回頭看了眼,夕陽已然落山,朦朧的夜色將那堵舊牆掩映其中,只有一個巨大的模糊影子,若不是剛從裡面出來,是絕對想不到裡面竟是那樣與世隔絕的地方。
“多謝公子今日的款待。”雪歌停步,側身看著夏清,這座梅園與遠處的繁華街道隔著較遠的距離,行人稀少,稍顯冷清。“有緣再見。”
“姑娘慢走。”兩人就此道別。
對雪歌來說,這梅園中發生的事情並不如何奇異,說那有緣再見的話,也不過是客套,她此行離開,以後再沒機會到來,完全沒想過,還能再見,所以當她幾天後,再次見到這人,著實有些吃驚。
兩人如下午安排的那樣,從梅園出來便沿著來時路返回,一直到來那處巨大的廣場,不想那裡已是人山人海,所有的位置都已被佔據,就連場地外面,也站滿了人,時不時有喝彩聲響起,順著看去,只見那座戲臺子上已經開演。
身形嬌小的好處便是能夠在人群中隨意穿梭,而不用擔心無法進入中心。青寶牢牢抓著雪歌的手,帶著她小心翼翼的從人群中擠了進去,口中時不時的說著‘抱歉,請讓一讓’。
甜美的聲音惹來身邊人的視線,眾人瞧見這樣嬌小可愛的姑娘,紛紛善意的讓開一些位置,就這樣,兩人順利的擠到了人群前方,能夠近距離的觀看錶演。
雪歌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在如此擁擠的地方穿梭,站在這樣的場地上,與無數人一同觀賞節目。她印象之中,每次的宮廷聚會,便是分席而坐,杯籌交錯,絲竹聲樂,一派歌舞昇平的模樣,可實際上,人與人之間,卻隔著無形的距離,連談笑間,也互相防備著。
站在這些百姓中間,表演好便毫不吝嗇讚美語言,若是演得不好,他們也只是一笑置之,感謝這些戲班子的免費出演,讓他們能夠遺忘那些災難帶來的陰霾。
不多時,雪歌也跟著眾人笑,臺上的戲,已到**。
突然,感覺衣袖被人牢牢的抓著,側頭看去,發覺青寶丫頭正盯著自己的臉看,一雙眸子有些水濛濛的,雪歌不明所以,這戲也不悲啊,這丫頭怎麼一副快哭的模樣:“怎麼了?”
與雪歌突然投來的目光撞個正著,青寶只覺有些窘迫,急忙抬手揉了揉眼睛,解釋道:“沙子進眼睛了。”
雪歌知她是不好意思,便配合於她:“臉抬起來,我給你吹一下。”
聽話的將臉抬起,湊近雪歌,後者溫柔的吹了一下,然後問道:“還疼嗎?”青寶搖頭,感動的不知如何表達,只能再搖搖頭。
她喜歡雪歌,比誰都喜歡。小時候因母親不受寵,經常受欺負,欺負自己的還是自己叫哥哥姐姐的人,他們從未給過自己疼愛,有的只是那種高高在上,不屑與自己為伍的眼神。
從小就守著孤單,還有仇恨,直到母親離世,似乎整個世界都塌下來了,支撐她活下來的,是仇恨膨脹到極致而延伸出來的力量,逃出了那個黑暗的地方。然後,遇到了她……
就連雪歌都不知道,在她伸出手,遞到自己面前時,那一瞬間給她的感動與衝擊,足以讓她用一生去奉獻和償還。
所以,不論你要什麼,我都會為你奪取,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我依然會站在你的身前,為你阻擋刀光劍影。
方才那一刻,雪歌露出了久違的,真實的笑容,她只覺得滿心的歡喜,這笑比什麼都好看,比那臺上的戲更迷人。
“別胡思亂想,快看,那個人的戲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