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笑,稱讚了句:“雪歌穿這身衣裳最合適。”確實,東南服飾以華貴著稱,這套玄色的宮裝分作兩層,上面用彩色絲線繡著繁複的花紋,曲裾的袖口還有不同色彩的圖案。
漆黑的長髮盡數挽了起來,精緻臉頰上那道疤痕顯露了出來,容琛細長的手指撫上印痕,低聲道:“以後再不讓你受傷了。”聲音溫柔得彷彿能滴出水來,一旁的侍女各個都紅了臉,笑裡含羞,被這樣的容琛迷得神魂顛倒。雪歌抬頭衝他笑了笑,答了句:“好。”
又折騰了一會兒,雪歌的裝扮才總算完成,剛一站起來,雪歌就險些摔倒,她沒有想到不止這身衣服繁複,就連頭頂的髮飾都這麼沉重。在鏡月的時候她雖然是公主,但從小就不喜歡這些複雜的裝扮,因為那會影響她的行動。
容琛牽著她的手,在她耳旁說道:“今日是宮宴,必須得遵循規矩,忍耐一下,晚間咱們早些回來。”
雪歌只覺得自己的脖子被頭頂的重量壓得有些難以動彈,僵硬的點了點頭,適應了好一會兒,才覺得好些,兩人一路出了王府,容琛體貼的扶她先登上馬車,然後才坐了上來,青寶最後一個鑽進來,坐在雪歌的右側,悄悄的將雪歌頭上最沉重的一支簪子取了下來,又將其他幾支稍微移動了一下位置,看上去沒有太大差別。
容琛瞧著她的動作也不阻止,只是看向雪歌:“一會兒到了宮中,不許飲酒。”他可是沒有忘記當初雪歌逞強,喝了酒就生病好幾天的事情。此事一提,雪歌微微紅了點,卻又不願服輸:“其實我的酒量也沒那麼差……”
容琛不為所動:“一滴酒都不許沾,青寶,到時你看著她。”
“好的。”青寶歡快的應下了這樁事。雪歌坐在那裡無奈的看了兩人一眼,就不再說話。馬車內的空間極為寬敞,容琛與雪歌兩人並排坐著,感覺馬車緩緩的移動了起來,卻沒有絲毫的顛簸。
雪歌逐漸的出了神,容琛對她的關懷與呵護確實是一個夫君應有的,在外人看來他們是珠聯璧合的一對良人。有時候雪歌面對著容琛的溫柔,也會有些許的恍惚。可實際上,這場婚姻並無多少感情,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做戲罷了,他們都是活得清醒的人,誰都不會沉溺其中。
雪歌不動聲色的探查著東南的秘密,容琛自然也不會對她徹底的敞開心扉,她不知道其他那些為了國家而聯姻的人是如何相處的,只知道,自己無法放下心中的那個結,也無法真正的接受容琛。
不像那些嫁出公主的國家,擔憂那個公主哪天動了心,不再為自己的國家出力。雪歌想自己並無這方面的憂慮,因為她的心,只屬於一個人。
想到月慕寒,雪歌臉上的神色變得幾分黯淡——不知道他那日之後去了哪裡,又過得怎麼樣?
被困在崇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他是如何逃出來的?獨自一人千辛萬苦的來到東南,自己卻傷透了他的心,他會恨自己麼?
這一切都不是他們能夠改變的。
罷了罷了,不再去想,還是先著重眼前事……
“今夜宮宴都會有誰?”雪歌側著頭問道,多瞭解一些心裡有個數,免得到時惹出簍子。
接下來的路程,容琛簡單的為他說了今夜會到的一些大臣,這些大臣也會攜帶家眷,當他說到陸家千金的時候,語氣沒有多大變化,雪歌卻還是聽出了些許的異樣。佯裝不在意的問道:“陸家千金?陸丞相的女兒麼?”
容琛點了點頭,沒有否認:“陸袏的獨女。”
雪歌應了一聲,不再多問。
不多久,馬車就在皇宮南門口停了下來,車簾還未掀開,就聽得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越來越近:“寶寶來了嗎?我的寶寶……”
青寶剛準備下車,聽見這個聲音就像是定住一般,坐在那裡僵硬著身子無法動彈,臉上卻是一派的咬牙切齒。
她和那個瘋子一點關係都沒有好不好,居然叫的這麼親近。那天在容王府,容義死活不願離開,說什麼要和自己心愛的人住在一起,然後死皮賴臉的就要在容王府留宿,最後還是皇帝一道口諭將他召了回去。
接到公公帶來的口諭的的容義自然是千萬個不捨,自己剛剛才找到真愛,正是要好好表現的時候,可是皇帝聽說他回京不進宮去見自家老子,反而先到了容王府,氣得吹鼻子瞪眼,當即就派人趕來容王府抓他。口諭裡還說,一個時辰內不滾到他的眼前,就永遠不用回宮了。話都到這個份兒上了,容義自然還是要顧及一下自家老爹的面子,在一步三回頭的情況下終於跟著那公公走了。
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