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瓷磚上閉著眼睛休息。
警察前腳出門陸重淮後腳就進來了,看樣子不是她攤上什麼事旋即安定下來,來到她身前拿手墊在她腦袋和牆磚間,觸到牆還能感受到上面的餘溫,他不禁皺了皺眉。
忽然來個人擋住了全部光線,自然是有感覺的,盧伊人睜開眼就看他伸了手過來,軟弱無力地說:“牆上髒。”
“知道髒還往上靠?”陸重淮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半點斥責的意思都沒有,想把她帶回去,可她渾身上下白色繃帶遍佈,都快纏成木乃伊了,哪有地方下手。
盧伊人看著他的表情反倒沒心沒肺地笑了,“不疼的地方就只有臀胸腰你打算怎麼辦?”
陸重淮機智啊,這點破事哪難的倒他?捲了袖子不屑地一笑,上前一步就把她扛在了肩上,語氣不善地說:“不想讓這三個地方也疼就少嬉皮笑臉開玩笑,受一身傷還不安分。”
這個姿勢簡直沒有安全感,盧伊人嚴重懷疑他一鬆手自己就得一頭栽下去。
為了生命安全她還是忍氣吞聲不和他鬥嘴了,垂頭看不見他精壯的腰卻能看到他曲線動人的臀和修長結實的腿,她嘖嘖稱讚了幾秒,不忍再看了。
陸重淮如法炮製的將她運回了家,早上起來她還洗了澡,眼下真是汗津津的。
他拖了個小板凳進浴室,小心翼翼地放她坐上去,用熱水衝了毛巾幹練地擰乾,脫了她一隻袖子認真擦起那些沒傷的位置。
“太陽不見了。”他擦著擦著冷不丁來了一句,說得盧伊人一愣,不是他一開始就坦白從寬這會兒她恐怕以為他擔心外面養的小姘頭,沉默了一陣,再怎麼也是攸關生死的事,她沒辦法安慰也沒辦法做什麼,“哦”了一聲。
陸重淮抬眼看了看她,卻是說:“你也注意點。”
今天這樣的飛來橫禍叫他多措手不及。她回國以後就在受傷,先是被自己人灌藥,又是發胃病手術,現在又憑空弄得一身傷,還全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遇上的,他能不愧疚嗎?哪天她要是在鬼門關前點個卯非逼他殉情不可。
他這樣一說盧伊人就明白了,翹著腿說:“我車上了鎖,不是哪個亡命之徒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讓警方仔細查查。”
要不是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擱在別的女人身上就會被挾持著跟的走了。而後果不是被拋屍荒野就是沉入大海,沒人追查大概至少兩個月才會被人發現吧,到時候要追查什麼證據都得被銷燬了。
陸重淮正準備說話手機就響了。揣兩支手機在身上行動不便,所以這唯一的一款始終是公私一體,沒來電備註打來的人是誰都不清楚。他看著陌生號碼把溼毛巾搭在浴缸上站起身,盧伊人也就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一開始陸重淮還以為是綁匪打來的勒索電話,對方一開口竟是來說情的。
梁家的掌權人是商場裡破釜沉舟的鐵腕人物,一向是捨我其誰威名赫赫,不想能密切交談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先是說自己疏於管教,又是言辭懇切打包票。聽了原委,陸重淮心裡那點微茫的希望蕩然無存,控制不住音量的說:“你是說人真是被剛從牢裡出來的人擄走的?”
那端連聲應和,陸重淮現在周身都是冷的,“您女兒犯的錯要她自己擔吧,這不是我說了算的。有時間求我諒解不如讓她早點自首。不過我們兩家關係就從今天斷了吧。梁叔,養這麼個女兒辛苦了。”
冷言冷語表了態,下一個電話他就直接打到警察局了。
借個手機打個電話應該很快就能確定太陽的位置……
***
胖子穿著肥碩的灰色羽絨服,把帽子扣在頭上又帶了個棉口罩,敲暈了太陽才出門。
沿街都是攝像頭,最近的取款機都在兩公里外。他在外面撿了兩片橢圓枯黃的大葉子擋在麵包車的車牌上,開門登上駕駛座就往銀行去了。
天黑得早,剛才還是黃昏,轉眼就漆黑一片了。往上好行事,到了地方他先是賊眉鼠眼地觀察了一下商業街來往的人群,向著銀行取款機室的光亮走去。接近的時候低了頭,然後裝作感冒一樣在機子前咳了兩下,插卡,輸密碼。
機器處理的有點慢,十多秒時間度日如年。他本來就暴躁,眼下又做賊心虛,手都是抖著的。
沒了同伴他就像一隻迷失在森林深處的鳥,很容易就慌了。要不是體貌特徵這麼明顯,他也用不著這麼膽戰心驚了。
查詢餘額。
賬上的錢一分沒多,就連小數點都沒變化。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