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琢磨不出緣由。這就是陸重淮平日裡牽腸掛肚的兒女情長嗎?
他那麼珍視想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姑娘卻能在別人那裡輕易說放棄,太過諷刺了。
他開著車在路上忽快忽慢、漫無目的地開在幾乎沒有車輛的大馬路上。從前他討厭盧伊人就因為她沒有任何歉意的拋棄了他最要好的哥們,而如今他同樣要好的哥們卻放棄了那麼無辜又無縛雞之力的姑娘。
不知不覺的他就開到了太陽住的地方,窗戶裡面一片漆黑。暖氣開起來,寒冬裡玻璃上佈滿了溼濛濛的霧氣,門外的枯枝已經遮擋不住視線,馬上就是萬家歡騰的新年,他都想象不到小姑娘知曉真相後會怎麼樣。
寧靜又安謐的夜晚彷彿因為糟糕的事情變得神秘又莫測,他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卻又什麼也不能做。
睡在溫馨粉紅公主房裡涉世未深的女孩側臥在軟綿的席夢思上,裹緊了被子好夢正酣,文森特閉著眼睛窩在她床邊,一人一狗和諧得如置畫中。
***
陸重淮失眠症又犯了,躺在床上睡不著。以往他只是擇床,習慣了本不該再犯,可是今天格外特殊,伸出手沒人空虛又難受,腦海裡翻江倒海都是最近發生的事。不過一兩個月而已,大浪已經卷過一陣又一陣了。
阿龍說得那些話是戳進他心窩了。
從沒給過承諾……難道沒有承諾就不是感情了嗎?
他幾乎不能想象,如果盧伊人因為沒有承諾就遠走他鄉,再也不回來,他會不會發瘋?她只是走了兩年就叫他恨之入骨,那麼太陽……怎麼說太陽也是他代為照料了一年多的女孩,未來怎麼辦?
他在一片漆黑中開了燈,盤踞在床上仔細思索,可是想來想去總能有一搭沒一搭的攀上盧伊人。
魔怔了,怎麼都揮之不去。
陸重淮跳下床,解了睡衣帶子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衣架邊摘下了掛在頂上的風衣,換裝完畢又出門了。
即使他再大牌也很少用到司機,過了風風火火闖九州的年紀熱血已不是理由,他只是很痴迷神州任他遊的自在感。他雖然這樣身體力行,但他的手下都很怕他,兄弟也很少吆五喝六麻煩他,所以要不是遭遇這檔事能幫到人他會真的開心,只是眼下情況特殊,他沒辦法享受這種自由。
自從陸重淮拿到了盧伊人家的鑰匙就越來越不拿自己當外人了,攜著一身冰冷的寒氣神經病一樣鑽進了盧伊人的被窩。
盧伊人睡得好好的,被他演的一出大變活人猛然驚醒,卻被捂著嘴,緊接著他的唇就貼到她臉上了。
明明是怕打擾她休息才決定回的家,結果幾番輾轉還是情不自禁來到了這裡。陸重淮默默抱著她不說話,像個嬰兒一樣,還閉上了眼睛。
盧伊人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燈都沒開就蛇一樣溜過來的,要不是依偎她的姿勢太過熟練,她幾乎以為是門沒關好遇上打劫的了。她想轉身面向她都沒辦法,“人找到了嗎?”
“嗯。”他闔著眼哼了一聲算作回答,隔著被子衣服都沒脫地趟在她床上,很累的樣子。
一句“那就好”卡在喉嚨裡,有點澀,她猜到了,結果必然不太好。
緘默中,誰也不肯開口,就在盧伊人以為他睡著想把被子分給他的時候聽到他慵懶又沙啞地念了句“不要動”。
這樣的溫馨安寧,盧伊人在大洋彼岸的時候想都不敢想,也閉上眼睛很輕地說:“你再不說話我要睡著了。”
“你睡吧,我就抱抱你。”不只是她,他竟然也會害怕清晨她就不見了。世界上相愛的兩人本來就沒有義務一生都守著對方,阿龍說的沒有錯。
盧伊人是瞌睡算是徹底被他攪了,以前他也會整晚黏著她,兩個人感情好,相信相愛的都是情趣,現在他悶悶不樂說著話又不叫她看他的表情,是人都能察覺出古怪吧?
年少的陸重淮其實是個特別耀眼的男孩,趴在課桌上睡覺都能喧賓奪主惹得漂亮女孩流口水,他不開心一定會有一群女生爭前恐後拿零食搶著哄。陸重淮是不討厭零食的,但是每次都把一個女生送的零食超傲嬌的偷偷轉給其他女生,然後自己繼續鬱悶,醞釀到盧伊人出現才用最臭的臉表示“小爺我不爽,求安慰”,非得她說兩句話才有點神采,明明什麼苦衷都沒對她傾吐卻總能打起精神。他這充電方式還真特殊……
盧伊人拿胳膊肘捅了捅他,戳到他結實的胸肌,陸重淮睜開眼,很平靜地說:“你不是要睡嗎?”
這怎麼睡的著。盧伊人太陽穴抽了抽,輕描淡寫道,“你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