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以後同學們為此分為兩大派。以劉麗麗、小四眼為的一派堅決擁護瓦西土的觀點,認為瓦西土老師說的就是有道理,左右結構的字是可以不分左右的,特別是寫大字的時候更是如此。
以軍子為的一派說瓦西土是強詞奪理,不分左右叫什麼左右結構哇,那不全亂套了嗎?比如“弓長”張寫成“長弓”張?“親斤”新寫成“斤親”新?那還叫字嗎?
經過激烈的辯論,兩派之間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爭到李老師那裡,李老師是教語文的,最有言權。聽完大家的問題,李老師想了想沒說誰對誰錯,最後告訴大家還是按新華字典上的寫,新華字典最具權威性。
從李老師辦公室出來,兩派同學還是誰也不服輸,又爭論了半天還是沒爭出個所以然。最後軍子說,別吵了,既然甄老師說左右結構的字反過來調過去沒關係,那就把甄老師的“甄”字也反過來寫吧。別叫西土瓦了,叫瓦西土吧。軍子剛說完,陳兵接過話茬兒喊:“對,就叫瓦西土,瓦西里他弟弟!”軍子一邊在黑板上反著寫了個大大的“甄”字,一邊得意地給大夥講解瓦西里和瓦西土。
那時,工人文化宮正在演一部蘇聯電影《列寧在一九一八》,裡邊有一個叫瓦西里的。這時軍子又學著瓦西里的腔調說,牛奶會有的,麵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大家這才明白過來,可不,瓦西里瓦西土正好哥兒倆。哥兒倆好哇!同學們“噢”的一聲全部透過。
“改了啊,改了!大夥記住嘍!西土瓦改瓦西土嘍!瓦西里他弟弟!”陳兵在一邊嚷嚷著起鬨。
“不許給老師起外號!”劉麗麗著急地說。
“班長,這怎麼能叫起外號呢?我們這是堅決按照甄老師的意思辦事!”軍子嘻嘻笑著說。
劉麗麗聽了軍子的話盯著黑板上的瓦西土半天沒言聲,大概也在暗暗佩服軍子的聰明才智。
“給老師起外號就是不對,況且甄老師說的就是有道理。”小四眼兒還在一邊慷慨激昂地說。
陳兵剛想說什麼還沒說出來,軍子說:“四眼同志,甄老師說的完全正確,我們要堅決照辦執行。對不對?”說著還用沾滿粉筆末的手拍了拍小四眼的肩膀,像個小大人兒似的。緊接著軍子話題一轉又說:“要不是他,你們班幹部怎麼能每次看電影都能穩穩當當坐在中間的座位上呢?對不對?”小四眼兒聽完軍子的話扭頭走了。大夥莫名其妙,不知道軍子說的什麼意思。
“我說的沒錯吧?班長?”軍子又衝劉麗麗說。劉麗麗瞪了軍子一眼也溜了。
原來,軍子一針見血地說到小四眼兒和劉麗麗的疼處了。瓦西土老師是個忙活水兒,忙忙碌碌的身影不時出現在學校的各個角落裡,好像比葛書記還忙。學校包場電影、電影票的事瓦西土老師都兼管著,每次電影票時都給他喜歡的那些同學留著好票,不遠不近,正中間。
“媽的,我說怎麼回回看電影,小四眼兒他們都坐中間呢,原來這裡邊有鬼呀!”陳兵罵罵咧咧地說。
瓦西土最擅長的是寫大字和畫漫畫,學校宣傳欄、黑板報上的大標語、漫畫都出自他的手筆。在同學們的印象中,瓦西土先是畫大紅鼻子頭兒的**和穿旗袍高跟鞋的王光美;畫完帶眼鏡的陳伯達,又畫光葫蘆瓢的**和陰沉沉的葉群;還有拎著一條臘肉滿世界克己復禮的孔老二;端著步槍穿大褲衩子戴鋼盔滿世界亂竄的美國大兵。後來還畫了掛著大牌子挨鬥的老校;畫完老校長又畫王張江姚“四人幫”……
老實交待,從哪兒借的相機
下課以後,凡子和軍子在教室門口相視一笑,就一前一後相跟著跑了。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有驚無險,現在心情無比輕鬆和興奮,就像肩膀上剛剛卸掉了一個沉重的大包袱。
“嘿!哥們兒,剛才你那個屁放的可沒治了,快趕上七班的王老吹了。趕明你替我參加樂隊得了,專演放屁獨奏。”軍子說。
軍子說的王老吹是學校宣傳隊吹嗩吶的,每逢有重大演出他都吹上一段嗩吶獨奏《喜洋洋》。
“誰說的?不是我放的!”凡子矢口否認。
“還用誰說呀?一看李萌笑的那模樣兒,我就知道準是你。”軍子滿有把握地說。
“少廢話!這次你要再敢說胡說八道,我跟你沒完!”凡子說完哈哈笑著打了軍子一拳,然後一臉莊重地說:“你才蓋了帽兒了呢!老實交待,從哪兒借的相機呀?”
“這有什麼呀,跟我們院兒黃毛他嫂子的弟弟的一塊兒的哥們兒借的,一句話的事兒。”軍子喘口氣又說:“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