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他們是怎麼活的?快說說,讓我也開開眼,學學。”麻桿兒湊上前一本正經地問。
“怎麼跟你說呢?這麼說吧,我活這麼大歲數,現在才知道什麼叫講究衛生,什麼叫講究營養。”二嫂喘了口氣接著說:“人家阿康兩口子連內衣都一天一換呢,啊!”二子媳婦瞪大了眼睛看著麻桿兒。“一天一換?”麻桿兒更是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問。“那可不,人家喝牛奶都看時辰,不能瞎喝,得吃飽了飯再喝。人家阿康說咧,時辰不對付,喝了也是白喝,還不如喝口涼水呢。”二子媳婦擠鼻子弄眼兒地說。
“真的?”麻桿兒大吃一驚。
“真(金)的,還銀的呢!你要不信,一會兒阿康回來,問問就知道了。人家那兩口子,晚上睡覺前還得洗回臉,刷回牙。內衣內褲天天洗,天天換。”二子媳婦撇撇嘴又接著說:“還有哇,人家阿康過日子,可不像你們大手大腳的。不光會省錢,還會掂兌,買了肉,肥的耗油,瘦的炒菜,肉皮熬湯,一點兒不糟踏東西。家裡來了客人,買三兩肉,一會兒工夫就鼓搗出滿滿一桌菜來,既好看又出數兒,四五個人也吃不清。哪像你們呀!買二斤肉回來,擱鍋裡燉巴燉巴,一人一筷子就光了。嘁!”
“就是,就是。人家阿康包的豬油餡兒元宵也跟咱們的不一樣。人家那元宵是包的,就跟包餃子似的,皮兒薄,餡兒大,還外帶著軟和好吃。”二子和媳婦一唱一和,都快把阿康兩口子捧上天了。
“什麼呀!打住吧,不懂就別胡咧咧。那叫你們家元宵哇?那叫,叫什麼來著?你看我這腦子。噢!對了,那叫湯圓兒。你看看你,學個舌都學不清。”二子媳婦不滿地埋怨著二子。
“等會兒,二嫂,你剛才說他們兩口子的內衣內褲還天天洗,天天換?那多麻煩呀?”麻桿兒伸長了脖子吧腦袋湊過去問。
“你躲我遠點兒啊,滿嘴臭蒜味兒!”二子媳婦扇著鼻子躲著說。
“你不吃蒜呀?你吃了蒜,滿嘴雪花膏味兒呀?”麻桿兒湊合的更近了。
“不識教調!人家阿康說了,吃了蒜,嚼點兒茶葉就沒臭味兒了。”二子媳婦說完,又緊接著說:“別打岔!麻煩?那叫講衛生。像你個髒攤兒,半個月不準換回褲衩兒。”
“沒錯兒,我就是半月換一回。怎麼,你都看見了?”麻桿兒做出大吃一驚的樣子。二子媳婦臉一紅。
沒等二子媳婦說話,麻桿兒又換了一副虛心求教的表情問,“二嫂,到底什麼叫內衣內褲哇?”
其實,麻桿兒這是沒話逗話,他是看著二子兩口子眉飛色舞小家子擺飾的樣兒,心裡頭有氣。三兩肉炒桌子菜?還不夠喂大老黃的呢!
“嗨!你呀,真是不開眼兒,說了半天還不知道什麼叫內衣內褲哇?就是褲衩背心唄。少見多怪!”二子媳婦卻一點兒沒看出麻桿兒是在裝傻充愣故意逗她呢。
這幾天二子媳婦進步挺大,跟著阿康兩口子還真學了不少新詞兒,連成語都使上了,而且使得還挺合適。
“噢——”麻桿兒故意拉著長聲兒“噢”了一聲。還誇張地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接著又自言自語地說:“褲衩背心叫內衣內褲,內衣內褲就是褲衩背心。”二子媳婦看著麻桿兒的傻樣兒心裡更美了,心說這回可把麻桿兒說傻了,以往和麻桿兒鬥嘴兒,老孃從來沒佔過便宜。
麻桿兒又問:“那,咱們穿的褲子褂子就應該叫外衣外褲了吧?那毛衣毛褲秋衣秋褲又該叫什麼衣呢?”麻桿兒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狀。
二子媳婦聞聽傻了眼,她也沒想過這個問題。還沒等她回答,麻桿兒又問:“那要是有人不穿內衣內褲怎麼辦呀?就說我二哥吧,睡覺從來都是光著腚眼子一絲不掛,沒的可換呀,更講衛生。”
“你們倆說人家就說人家,少摻和我啊!”二子不高興地說。
“唉!我算拿你沒法咧,什麼都不懂。還死鑽牛角尖,整個兒一小市民!”二子媳婦不知不覺中又把從阿康兩口子那兒學的新詞兒小市民用上了。
“就是,我是小市民,我是大老鄉。你們兩口子是大市民,是上海屁燻出來的,行嘍唄?那你倒是教教我這小市民呀!”麻桿兒假裝委屈地說。
“行了,行了。別他媽磨牙蹭癢癢了。什麼內衣外衣的,不就兜襠的大褲衩子嘛,說那麼花哨,全是小資產階級那一套。甭長嘍,扔到鄉下待倆月,招一身臭蟲跳蚤的回來,就他媽不內衣內褲了!”疲�拼蚨下楦碩�幕八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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