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片刻,葦肪法師指揮大家搬來了八仙桌、大櫃子,在大門內壘起一層層“櫃馬樁”,還用幾根本柱子頂住大門,每扇邊門也都關閂落鎖。這場山門大戰直鬧到天黑,小將們精疲力盡了,方才落幕,臨離開前咬牙切齒地揚言;明日將串聯各路好漢,用三十把太平斧砍平玉佛寺。
人們仍在為玉佛寺的命運擔擾。*首發*
夜運國寶
經過一天激烈的“拉鋸戰”。入夜,玉佛寺門外呈現出激戰前夜的寂靜。困守在玉佛寺裡的和尚、職工,籠罩在一片驚恐、絕望的氣氛中。因為中外聞名宏偉莊嚴的玉錦寺,很可能在一夜之間成為一片瓦礫廢墟。
沉著、穩重的老黃;這時也坐立不安了。他抽著煙,踱著不安的方步。平素靜心寡慾的葦舫法師,這時頭頂上滲出了黃豆般大的汗珠,已無法平心靜氣了。十萬火急,玉佛寺的存亡就取決於今晚的努力了。有一點已肯定:單靠寺內的力量無濟於事,必須動用社會的力量。經過一番緊張的商談,老黃和葦肪制定了兩條保護措施:一、立即轉移文物,妥為保藏;二、爭取外界的援助,堅決保護玉佛寺。
寺裡的僧人和外界聯絡不多、只有老黃親自出馬了。這麼晚了,去找誰呢?老黃一翻通訊錄,找到了當地區政府一位統戰部長的家庭地址。他把那位統戰部長,從床上拖起來,一說明原委,這位部長也著急了,他為難地說:“夜已深了,到哪裡去找一大批人搬文物呢?只好到天亮以後再說了,”
“不行!天一亮全完了。”老黃以不容商量的口氣,催逼他必須想出辦法來。”你想想,這裡附近有沒有開夜班的工廠?”
這位幹部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說:“走,找國棉一廠去,那裡我有熟人。”
老黃和這位幹部風風火火趕到國棉一廠時,已是子夜了。當夜值班的是一位該廠的黨委書記,他一聽老黃的求援,二話沒說.當即表示保護玉佛寺義不容辭,還決定讓出該廠在曹家渡橋旁的一問可單獨封鎖的倉庫,存放玉佛寺的文物。為了慎重起見,黨委書記緊急召開了廠裡的黨員。幹部的戰前動員會。老黃談了保護國家文物的重要性.,說這是每一個**人和公民的義務和責任。末了,廠黨委書記把轉移文物,作為一項政治任務分派給大家,並強調對整個行動和保藏文物的地點要嚴守秘密的紀律。
深夜十二點半,國棉一廠幾輛大卡車開到了玉佛寺。葦舫法師擔任現場總指揮,人們爭分奪秒,搬的搬.裝的裝,釘箱的釘箱,共裝了九十九箱寸物.葦舫法師親自一一檢點,貼上封條。文物中有全部龍藏經卷,金粉書寫的梵文貝葉經,磧砂藏殘卷,康熙、幹隆的詩詞御筆,玉雕臥佛等等稀世之寶。葦舫法師還關照廚房,燒出一碗碗上等的什錦素面,慰勞廠裡的同志,但他們卻顧不上吃。一直忙到東方魚肚白,玉佛寺裡所藏的一失不可再得的珍貴文物,總算暫時找到了安身之地了。
唯獨一尊一噸多重的名貴玉佛無法可想,挪又挪不動,遮又遮不住,葦舫法師又煩難了,這尊玉佛可是玉佛寺的象徵,玉佛寺正由她而聞名天下,一旦玉佛遭毀,寺將焉存?好在人多主意多,七嘴八舌,倒也湊出一道妙計,只好陰錯陽差,“寶像,,來護玉佛了。這尊玉佛有個大龕子,三面鑲玻璃,先在玻璃上貼滿紅紙,再在正名貼上一幅“寶像”,兩邊是“萬歲”的大標語,佈置得如同一個“忠”字臺,而玉佛就躲藏在“寶像”的後面。在那時,似乎有條不成文的“規律”,誰損壞“寶像”,誰就是現行反革命,無需經過偵察破案,抓起來就是。那麼,還有誰比躲在“寶像”後面的玉佛更安全呢?
劫後餘生
第二天上午,在持太平斧的造反者還沒來到之前,路人驚異地發現:玉佛寺牆頭掛出兩面紅旗,上面分別用黃顏色寫著:“xx機關紅衛兵團”、“xx學校紅衛兵團,”在微風吹拂中飄舞。山門正中也貼出了巨幅的“勒令”告示:
“玉佛寺已由本兵團聯合接管,任何造反組織或非本兵團人員,一概不準擅自入內,違者格殺不論?特此勒令。”.
寺院裡的兩大兵團,究竟有多少人馬實力?只有天曉得,這又是老黃炮製的空城計。一隊隊紅衛兵開拔過來,只見寺院內不時有黑煙冒起,裡面還傳出陣陣震耳的口號聲,他們無不懊喪跺腳,僅僅是晚了一步,這份“好事”被人搶跑了。他們在寺外徘徊了一陣,轉而又開步離去,去別處尋找可供他們發洩的地盤。其實,玉佛寺內竄起的黑煙,那是在燒廢紙,不過加了點香油罷了;那震耳的口號聲,無非是和尚們拉著嗓門,在拼命叫喚而已。這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