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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來倒比當年織地毯省事了許多。雲芝又是個愛嘮家常的,常常一說便是一下午,既能聽了趣事兒,又不耽誤手上的活兒,比起外面日日動魄驚心的緊張,李家的這個夏天倒是增添了不少安逸、悠閒。當然,若是沒有老李太太時不時地上門嚷著看孫子,卻在兒媳婦跟前一坐坐一下午那就更好了!

自打上次被老李頭子在大夥兒面前收拾了後,估計老頭子回家又“武力”壓制了一番,老李太太在兩個兒媳婦面前倒沒了時不時滿口噴糞地那股囂張勁兒,像是回到林寶剛結婚那段時候,三個人坐在一起,尚算安穩。

華夏大地上,生活在上個世紀的農村婆娘,大半輩子出不了居住勞作的這片山,走得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鎮上的集市和幾十裡地外的親戚家。這樣的婆娘,這一輩子不過是圍著鍋碗瓢盆、豬雞牛田操勞,年輕時聽公婆丈夫的,老了,聽兒子兒媳的,所能支配的,不過是張可道是非的嘴,跟一雙可探八卦的耳目。

老李太太這一輩子,雖沒受過婆婆氣,可這看過的戲文、周邊的左鄰右舍,總有婆媳大戲入過她的眼,也曉得這“婆媳”二字,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的道理。與兩個兒媳鬥智鬥勇這些年,雖無戰果輝煌,卻也磨練出了一份愈挫愈勇的精神。都說老小孩,老小孩,老咯老咯,老太太性情乖張了不少,但也學會了識時務,開始變得能伸能曲,伺機行動。是以,這些日子下來,老太太雖偶有說話帶刺,最常做的也不過是豎著耳朵,聽別人的家長裡短過過心裡癮。

二零零三年的夏天終於過去了!

隨著秋季開學的到來,那籠罩在眾人心頭的非典終於也漸漸成了過去式。作為為抗擊非典作出積極貢獻的典型代表,劉國立如同上次林民去市裡般,穿著規整的西裝黑皮鞋,坐上鎮裡派下來的小四輪車,極為喜慶地去了市裡的表彰大會。

林民家現在沒時間顧這個,因為青雲也要開學了!高中住校不比初中時一週可以回來一趟。當地的高中皆是月休,一月只有一天半假期,離著又遠,來回路上就要花費兩三個小時,掐頭去尾,其實也不過是一天。既然這樣,睡覺要用的被褥、洗刷的梳子臉盆肥皂,還有暖壺、衣裳什麼的,都得一次性帶齊,沒得因著缺點啥子再大老遠地跑一趟。

要知道高中可不像上大學,缺點什麼,下了課出去逛個街的功夫就能買到。那時高中是全封閉式管理,連住在本市的,從家到學校的距離若是坐公交車超過二十分鐘也是要住校的。可想而知,青雲走時,父女倆大大小小帶得東西有多少!

不管怎樣,對老李家來說這是件喜事。開學前一週的升學宴上,做叔叔嬸嬸的林寶夫婦,還有姥姥這邊的親戚們都包著紅包來給青雲做喜。連與大兒子隔閡多年的老李頭,那日都喝了不少。

畢竟是來送喜的,雖然心裡有些不自在,可林民還是端著一張笑臉呵呵地陪到散席。

送走了大女兒沒幾天,小兒子也開始上學了。雷達開學上幼兒園中班,正是招雞逗狗惹人嫌的年紀。林民跟玉秀日日忙地裡的農活兒不說,夏季的那場大雨又將大棚的後牆給衝倒了,趁著這時花生、玉米尚未秋收,還得加緊時間砌好。最慶幸地莫過於,可以將這個一不住眼兒便能在那兒拆風扇玩火柴、翻箱倒櫃剪衣裳的小魔障送學校了!

雲芝也惦記著自家的大棚,可老李太太這會兒子,寧可見天兒上山拾掇自家那幾畝花生地,也不願成天在家照看孫子做幾個人的飯,無奈,雲芝只能天天瞅著林寶累得跟死狗似的,守著華子乾著急。老李頭子倒是心疼小兒子,幫著去和了幾天草泥,可惜這些年的腰腿疼老毛病,要他掰個棒子、摘顆花生還行,真到了這種下大力的活兒,反倒不如雲芝一個年輕娘們兒。

有了農活兒的日子過得格外快,從秋天到初冬,林民玉秀便似乎一直沒閒下來過。今年的玉米長勢不如往年,卻緊趕著花生一起熟了頂兒。老李頭子跟老李太太是不會來幫忙的,還是林民那住在鎮上的老岳父實在看不下眼去了,來幫著幹了幾天,才趕在麥子下種之前,將該忙活得忙活了個差不多。

玉秀他老子回鎮上時,玉秀去商店買了兩桶黃酒、兩包豆奶、兩瓶罐頭、一條香菸,又從剛收上來的花生裡裝了一袋子花生,從自家菜園子裡拾掇了幾個方瓜、半袋子芋頭,還用方便袋裝了一袋子炸面魚,滿當當,好是一堆,擱林民的摩托車後面顯得格外打眼。

林民載著他老丈人,又捎著這麼一大堆東西打村裡經過,不期然地引來了好大一群人的關注,這其中就有那好事兒的,將這事兒說給了老李太太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