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麼混日子吧,總之你妹說得對,先好好學習,知識什麼時候都是有用的。”
張弘覺得林衛國的妹妹很睿智,她的說辭和父母親的說辭是一樣的,都說知識有用,國家將來會需要有知識的人才。
如果林子矜知道張弘對她的評價,估計會羞得鑽到地縫裡去。
她哪裡是睿智了,她只是從後世而來,知道後世的走向而已。
遠處的人影近了,張弘驚喜地喊了一聲:“是梅大夫!”
白『色』的馬兒像一朵雲飄過來,馬背上的姑娘穿著軍綠『色』的上衣,挎著醫『藥』箱,用力地向他們揮著手。
“林衛國,張弘,你們好啊!”
張弘跳起來,摘下頭上的帽子用力揮舞:“梅林!梅大夫,你好啊!你怎麼來了?”
梅林很快就到了跟前,她翻身下馬,放馬兒去和另外兩匹馬兒一起吃草,笑呵呵地走過來。
“你倆在這兒哪,蘇木有檔案送過來,我順便過來看看你倆。”
張弘雖然是書呆子,在這方面卻是聰明又敏感,自從上次發現梅林對林衛國特別好,還經常跟他打聽林衛國的事,他就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
現在梅林說是來看他倆,張弘心知肚明,其實人家梅林大美女就是來看林衛國的。
張弘笑著跟梅林寒喧了幾句,便過去牽起自己的馬兒:“你們聊著,我回氈房一趟,昨天衛東找我,不知道有什麼事。”
梅林明白張弘的意思,感激地衝他笑笑,林衛國也沒矯情阻攔他,兩人看著他上馬而去。
黃驃馬兒在遠處變成一個小黃點,漸漸融入地平線。
剩下的兩個人互看一眼,彼此都有些生疏和尷尬。
還是梅林比較大方些,她在張弘剛才坐的地方坐下來,拿起草甸上的書。
“張弘怎麼轉回去學高中的東西了?我記得他高中畢業了的。”
梅林翻著書,看到裡面夾著的信封,信封上收信人的名字讓她反應過來:“咦,這書是你在看?”
林衛國笑了笑坐在她身邊,很謹慎地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回答道:“是啊,每天閒著也是閒著,看看高中的課本也好,再這樣下去,恐怕我連字也不會寫了。”
梅林爽朗地笑了,側著頭看他:“那巴圖老書記找你去蘇木上班,你還不去?是不是因為我在蘇木裡惹你討厭,所以故意躲著我?”
梅林爽朗大方熱情如火,說話也不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樣躲躲閃閃欲言又止,林衛國被她說得臉紅,急忙否認。
“沒有,我怎麼會故意躲著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林衛國終究說不出來究竟是為什麼。
他拒絕巴圖老書記的提撥不是因為她,但他確實在故意地躲著她。
為什麼?
林衛國自己也不知道。
比起前幾年,林衛國自認為現在的自己理智了許多。
時間和距離是一把看不見的軟刀子,再堅固的愛情也會被它不見血地殺死。
就像他和張楠的愛情,兩人之間沒什麼矛盾,也從沒有爭吵過什麼,就是因為分開太久,愛情才會漸漸消失。
他和梅林是來自不同地方的知青,將來不管是梅林返城,還是他回到金海市,兩人又將面臨分別的局面。
除非他倆永遠地留在草原上。
但是這可能嗎?
梅林願意嗎?
即使梅林願意留在草原上,他自己呢,願意一輩子留在草原上,像張弘說的一樣,一輩子戳羊屁股嗎?
林衛國不敢想也不願想,面對梅林的熱情,他只能選擇逃避。
兩個人都沉默著。
初春的風帶著幾分涼意,輕輕地吹過少女的臉頰,遠處的小河已經化凍,彎彎曲曲似一條銀『色』的帶子,鑲嵌在黃中泛著淺綠『色』的草原上。
“林衛國,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是我哪裡不好嗎?”
良久,梅林幽幽地開口,她沒有看林衛國,而是望著遠處彎彎曲曲的河水:“我所在的城市也有一條河,不過它很直,很寬,雨季的時候,河裡漲滿了水。
聽說要來n省當知青的時候,我很激動,瞞著父母和爺爺『奶』『奶』報了名。第一次見到草原的星空,我都快感動死了,它和書上說的一樣美麗。”
梅林掂起一根草,慢慢地轉著它。
“後來,我才知道,美麗的星空下面有叮死人的大蚊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