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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不能讓它吃上

“老東西掙錢不多還天天喝酒,弄回一屋子人坐下喝,還出去別人家喝,兒子眼看大了,不說趕緊攢錢想辦法給兒子娶媳『婦』,成天就知道喝!

喝就喝吧,他還不喝散酒,非要喝圓瓶酒,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看看自己的德『性』……”

林衛國一見母親又開啟嘮叨模式,立即加快了動作,拿出一口袋羊『毛』:“媽,這是我攢的羊『毛』,咱們捻成羊『毛』線,能給妹妹織襪子。”

裝著羊『毛』的口袋鼓鼓的,林衛國的大手拍上去深深地陷下去又鼓起來,看著就很是綿軟有彈力。

想起後世小品中著名的薅社會主義羊『毛』的典故,林子佼立即忍不住笑了。

鄭桂花接過那一小袋羊『毛』『摸』了『摸』,又開啟袋口用手捻捻:“羊『毛』不錯,還織什麼襪子,捻線怪麻煩的,這些剛好能給你姥姥絮個棉襖,過年也能穿個新。”

她見林衛國還從兜子子裡掏東西,伸手把兜子搶了過來。

“算了你也別掏了,我自己看看還有啥,有甚適合你小舅用的,當知青的真是可憐,他在七原縣那邊缺吃少穿的,受了大罪了……”

林衛國老實又無奈地住了手。

家裡的東西不論吃的用的,一向都是先緊著姥姥和幾個舅舅,他和兩個妹妹都是排在後面的。

別說他們幾個小的,就是父親也得排在幾個舅舅後面。

林衛國記得,前些年父親在看守所上班的時候,穿的警服永遠是最破最爛的,母親想方設法地縫縫補補,讓父親能勉強穿得出去。

夏季警服是白『色』的,父親的警服洗了又洗,補了又補,都變成灰白『色』的了。

而父親單位發下來的新警服,都被她改小了寄給當時正在上中專的大舅穿。

那時候父親每月的工資也不過二十八塊錢,就要拿出八塊錢寄給大舅。

自家的一家五口人就靠著剩下的二十塊錢過日子,還要日常補貼姥姥一家,逢年過節還得給兩方的老人寄些細糧和棉布之類的。

一家人的日子過得捉襟見肘。

就這樣大舅還經常寫信向母親要錢,抱怨錢不夠花。

姥姥則是埋怨母親沒本事還不省事,把她好好的兒子送去上中專,耽擱了好幾年掙錢的工夫。

幸好他留了個心眼兒,把吃的東西裝在身上。

林子舒見母親這個樣子,隱晦地使個眼『色』,兄妹三人急急忙忙溜去了西屋。

鄭桂花自己嘮叨幾句,沒有聽眾也就算了。

她把兜子翻了一遍,把弟弟和母親可能用得著的東西另外收拾出來放好,這才坐回炕上繼續做衣服,時不時地抬頭隔著門上的玻璃看看西屋的門,大聲嘮叨幾句。

“這幾個死孩子,也不說在一個屋子裡待著,開這麼多燈也也不怕費電,花的不是你們的錢,你們就不心疼……”

西屋裡,兄妹三個都聽到了鄭桂花的嘮叨聲,忍不住相視而笑。

“沒事,就今天費點電,平時都是湊一屋的。”

林子舒捂著嘴笑:“讓媽嘮叨一會兒就沒事了,哥你真沒凍壞?”

林衛國搖頭,用力跺了跺腳:“這不你們也看見了,十個指頭都在,就是凍得過了癢得不行,我每天都用茄子秧熬水泡腳,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家裡最近怎麼樣?小妹得了什麼病,看這樣子是好利索了?”

林子舒笑:“家裡就這樣吧,媽這不還是嘮叨,有好東西就往姥姥家搬。”

“爸呢?”林衛國問。

“爸也是老樣子,成天喝酒。小妹前幾天著涼發燒,現在也好了。”

兄妹三人盤著腿坐在炕上,說了幾句閒話,就聽見院門響。

林子舒跳下炕穿鞋就往外跑:“爸回來了。”

她跑到門口拉著了院燈,林衛國和林子佼才跟上來,三人出了家門,就見院燈的照耀下,一隻手從門洞裡伸進來,略顯笨拙地撥門拴,撥了幾下卻沒撥開。

林衛國快步過去開啟門,林家明搖搖晃晃地進了院,在林衛國的攙扶下向裡走,沒走幾步忽然停下,扶牆欲嘔。

林子舒驚叫一聲,像兔子似的躥了過去,速度之快無與倫比。

林子佼訝異於林子舒的速度,以為她怕父親摔倒,也急急地跟了出去。

卻見林子舒幾步躥到躍躍欲動的黑子旁邊,拽著鐵鏈就給它拉了回來。

“不行,今天可不能再讓你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