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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想多了?

鄭有才抓著一隻膠底回力鞋急匆匆地跑回來,先是揮手驅散在屍體旁邊盤旋的蒼蠅,把那隻鞋穿在軍平的腳上,又拿出一塊白布單子,從頭到腳地蓋住了烈日下的軍平。

陳礦長一言不發地等著鄭有才做完這些事情,帶著幾分讚許對他點了點頭:“好,小鄭,你帶家屬去小會議室歇一歇,喝點水。”

鄭有才點頭答應,男人和女人跟了上去。

林子矜在旁邊看著,心裡湧起極為怪異的感覺。

似乎……有哪兒……不對勁?

可她又說不出哪兒不對勁,看著鄭有才領著兩人越走越遠,心裡的違和感越來越強烈。

周圍的議論聲不斷地傳進她的耳朵,喬秀娥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哎呀,我還擔心這女人跟有才動手呢,幸好她識時務。”

林子矜心中一動,突然知道自己先前怪異的感覺從哪裡來的了。

對,就是識時務。

這兩人太識時務了,雖然看著很是悲傷,可是這女人表現出來的急切,卻是遠遠地壓過了悲傷。

小舅給軍平趕蒼蠅穿鞋的時候,她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就別開目光去看陳礦長。

後來小舅蓋上床單,矇住軍平臉的時候,她甚至都沒轉頭去看上一眼,目光就在陳礦長身上打轉。

林子矜當然不會以為,女人這樣是對陳礦長一見鍾情,只是覺得,這種態度不太像死者家屬對死者的態度。

以前在醫院裡,林子矜見多了傷者和死者的家屬,她的心思細膩,至親之間那種真切的悲慼,和普通朋友客套的走個過場,她分辨得很清楚。

方才那女人給人的感覺,甚至都不如一個普通的朋友,她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

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林子矜搖搖頭,也許是她想多了。

不多一會兒,女人便哭著奔了過來,老遠地便大聲地哭嚎起來:“軍平哪,你死得冤枉啊!礦上的領導黑了心哪,你這就算白死了啊!”

她哭得響亮,卻在這邊的樹蔭下就停了腳,坐在地上大哭,並沒到軍平跟前去。

烈日下,蒙著白布的屍體孤零零地躺在一邊。

林子矜心裡那種怪異感愈發強烈了。

喬秀娥急道:“你舅呢,你舅咋還沒出來?”

鄭有才和男人相偕著,從會議室那邊慢慢地走了過來。

“唉,節哀順便吧,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們好好考慮下,看看怎麼才能拿到最合適的賠償,礦上對於事故的撫卹金都是有規定的,要得太多,礦領導也做不了主。”鄭有才沉重地說。

男人哀求地看著他:“鄭科長你是個好人,不能幫我們說說話麼?這,我們回去沒法跟軍平的父母交待呀!”

鄭有志連苦笑都笑不出來:“唉,你也看見了,我剛才也幫你說話了,可礦上有規章制度管著,該賠多少就是多少。”

他嘆了口氣:“出了這事,我這科長也當不成了,說不定還得跟你們一起去放炮,我說話也沒什麼用。”

鄭有才倒不是推卸責任或危言聳聽,他的前任安全科長,就是在任期內出了安全事故,死了人,才被擼了下去,到一線去當工人的。

這次的事故雖說是工人自己的責任比較大,但畢竟也是出了人命,他這科長能不能保得住還兩說。

唉,他真是懷念在運輸隊的時候,那時候運輸隊上面有付正隊長管事,他只要幹好自己的活兒就行,自由自在,省心省力,真是舒服的不行。

男人也知道這種大事,一個小小的科長說了不算,失望地吁了口氣,也沒再說什麼。

兩人走回那片空地,女人已經不哭了,坐在樹蔭下面低聲叫罵,鄭有志和男人過去,又勸慰了女人幾句,招手叫過來幾個小夥子,吩咐他們把擔架抬到另一邊太陽曬不到的地方去。

女人不待鄭有才說完,便湊到他的身邊,好容易等他告一段落,急急拉著他詢問起來。

林子矜站在不遠處,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這時候太陽已經西斜,滾滾熱浪退下去不少,一名老工人提了個大鋁壺和一串瓷缸子過來,裡面裝著涼白開,挨個地給幾人倒了水。

喬秀娥也是礦上燈房的工人,老工人認得她,給她和林子矜也倒了一缸子水。

喬秀娥感激地說聲謝謝,老工人搖搖頭,將一個水缸子放在擔架旁邊,倒了一缸子水,掉頭走了。

“……那礦上究竟打算給我們多少錢?這天氣這麼熱,屍體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