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寧做飽死鬼不做餓死鬼……”
成石隨手碰了碰了窗上的深色玻璃,進入了鏡子世界,並且直接位移到了街上。
成石盛了一碗快要出鍋的煮年糕,又趕緊鑽進了那條小巷。
小巷子很深,很黑,的確是殺人放火的好地方。
成石很快便看到了林楓的殘影,幾個地痞流氓已經堵住了他,他的表情有些驚恐。
“想不到啊……”成石在心裡嘆了一聲,“我連這樣的好人都殺……我算不算已經徹底墮落了?”
“田甜,你的表哥是個殺人犯……”成石搖了搖頭,抓起一塊年糕就往林楓的嘴裡塞去……
當成石返回現實世界的時候,渾身有些發抖。
“阿樂,繼續堵著那人,但是五分鐘後立刻離開。”成石摸出手機,冷冷地說了幾句。
“你把那人怎麼了?”戴安芬輕聲問道。
“他餓了一輩子,我讓他當一個幸福的飽死鬼而已。”成石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彷彿像在說一隻不相干的蟑螂死了。
“到底怎麼了?”戴安芬對於成石內心的邪惡越發感到恐懼,在他的腦子裡,彷彿有無數的邪惡等待主人呼喚,一旦他真正認真下來幹,他就是一個天生犯罪者。
“我用年糕塞住了他的食道和氣管,由於年糕的粘度和深度……他將陷入窒息的狀態,而人的大腦缺氧超過五分鐘便會陷入腦死亡,就算救活了也沒用,而我們市內的醫院五分鐘之內不可能能趕過來,他能不能被人發現都是問題。”
“你這都是哪兒學來的?!組織培訓?”戴安芬對於成石腦中那一個個邪惡的念頭越發感到恐懼和好奇。
“以前上游泳課,相關的救生知識老師都講過。”成石微微一笑,“知識這東西,沒有正邪之分,還是看掌握它的人怎麼用。就好像鴉片剛開始是藥物,卻被人用成了毒品……諾貝爾發明的炸藥本來是用作開山工程,最後又變成了殺人利器……世界上最邪惡的,是人心。”
成石這一陣神神道道的話很有精神懾服力,恐懼和神秘永遠是上層控制下層的最佳工具。
如今的戴安芬,除去恐懼和神秘的作用,她對成石和田甜也有一點私人的感情和祝福式的愛護。
所以她能夠容忍成石這種“非正義行為”。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誰能過說自己就是正義的?
不過是為了活下去,或者又為了那一點點小小的幸福。
“你將來會不會殺了我?”戴安芬突然幽幽地說道,“如果……如果有一天組織要殺我,你會不會殺我?”
成石凝望著戴安芬那張寂寞的臉,笑道:“人生下來就是寂寞的,因為寂寞,所以找尋,我們能夠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也算是一種緣分。相比於縹緲的組織,我更相信眼前的幸福,你是我和田甜在這條修羅道上的夥伴,也是共犯,所以……我不會殺你。”
“這算是安慰嗎?還是僅僅收買人心?”戴安芬的眼角分明有淚光在閃爍。
“是契約。”成石的神之微笑終於多了一絲人的感情,“你我同進退,共甘苦,攜手對付所有敵人,守護我們自己的小小幸福。”
戴安芬臉上的眼淚越發得氾濫了,她半哭半笑道:“這麼多年了,我還頭一次對男人有一種心動的感覺……成石,你很酷,難怪你能夠成為組織的主教。”
“是啊,如果那個組織是真的,自己就更加不用擔心了……”成石在心底說道,而他也緩緩走向了戴安芬,伸出手去,理了理她的秀髮。
兩人的眼中,有孤兒之間的互相同情,有朋友之間的惺惺相惜,還有男女之間那團躍動的慾望之火。
“啊!!!!”就在成石的手碰到戴安芬臉頰的那一刻,他彷彿被電到一般,雙手突然縮了回去。
成石捂著手疼的打滾,戴安芬一驚,連忙拉過成石的雙手看了看,只見成石的手有明顯的燙傷的痕跡,不少地方還脫了皮!
成石突然想到,自己在鏡子世界中曾經空手抓過滾燙的年糕,雖然自己當時沒有任何痛覺,但是下場就是現在雙手感覺被煮熟了,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
“看來我還是沒完全適應鏡子世界的生存守則……就像我不適應這個社會的生存守則一樣……”成石苦笑了一聲,又對著兩眼閃爍著淚光戴安芬笑道:“我說大姐,受傷的可是我啊~你哭個什麼?”
成石的玩笑剛剛說完,戴安芬便忽地撲進了成石的懷裡。
佛祖製造了多麼完美的一具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