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後面是五千重灌騎兵,每個騎兵騎的馬都套上了皮革鎧甲。排最後的是弓箭手,弓箭手分為四列,前面兩列是騎兵射手,他們的箭射程不遠,但攻擊力很強;後面兩列是弩箭手,弩箭攻擊力稍弱,但射程遠,可也因為射程遠而無法進行近距離射殺,敵人一靠近便只有挨宰的份,因此每兩個弩箭手中間都有著一個重灌步兵作護衛。
大陣兩翼各有1000輕騎兵,主要作用是在開戰時以極快速度衝入敵陣,將敵陣一分為二截為兩段,使其陣腳大亂,後面大軍則可乘機掩殺。
圍城的動物都看到了山坡上的大軍,可是除了一隊野牛轉過身來虎視眈眈外其他動物均視若無睹。
金戈鐵馬道:“它們都在等著鬼車呢?”
豬八戒不解,“鬼車?”
“就是九頭鳥。”
豬八戒道:“七個頭的龍鵬我見過,九個頭的鳥還真聞所未聞。”
金戈鐵馬道:“我們也沒見過,見過的人早在地下了。九頭鳥每一百五十年才出現一次,每次的出現僅僅是為了那一瞬間。而它滴下那滴血淚時也意味著所有人跟著流血。”
“所以你們視他為不詳之鳥。”忻欣道,“也許它是因為知道災難的降臨而傷心流淚呢!”
“……”
豬八戒道:“如果在九頭鳥繞著城飛時把它殺死,令它飛不完三圈,也滴不下血淚,食城的災難能否因此而避免?”
金戈鐵馬搖頭,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從來沒人能殺死或傷害它。”
豬八戒望向猴子,道:“不如你去把紀悼找來,解鈴還須繫鈴人,不是嗎?”
猴子說:“沒用的,打的是死結,誰也解不開。”
“什麼話?”
“食城跟動物積怨太深,好像一座一直壓抑著的火山,一旦爆發,除了它們本身,誰也收拾不了。”
忻欣道:“任何情況下我都反對戰爭,不管是人和人還是人和動物。戰爭是一臺攪肉機,人一旦被捲進去馬上被攪得血肉模糊,還有,人和動物間的積怨不能再加深了,你打我我殺你,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是一個盡頭啊!”
金戈鐵馬道:“現在除了打還有其他選擇嗎?”
忻欣說:“為什麼你們人類面對對立首先想到的是傷害而不是和解,對立一定要互相攻擊嗎?對立時為什麼不試著去取消對立?”
這話倒說得挺現實,豬八戒心想,人面對對立時第一想法的確是攻擊,這是一種發洩個人憤怒取得心理平衡的手段,至於對方的感受如何,那就顧不得那麼多了。這也是證明人是自私的一個例子吧!
金戈鐵馬道:“即使是取消對立也是雙方面的事,單是我們一廂情願怎麼行?”
猴子道:“我想那些動物懷著這願望不知道等了多麼漫長的歲月,可你們人類卻一直沒有醒悟,當它們等到不耐煩而放棄那個願望時你們卻又把它撿了起來。但那時失去的已經失去,說什麼做什麼也不起作用了。為什麼人總要面對懲罰時才知道後悔呢?”
……
“哇——”一聲啼叫由遠處傳來,聲不大,但卻透著無盡的淒厲和悲涼,彷彿一個受盡冤屈的人臨死時的哀號,那飽含著的辛酸和悽苦像針一般直刺入人的靈魂當中。
包圍食城的飛禽走獸一聽到那淒厲的叫聲,紛紛跟著叫了起來,同樣淒涼,整個世界霎時淹沒在一片雜亂的悲鳴之中,那撕心裂肺的悽慘氣息猶如一把燃燒的地獄之火,向天涯海角擴散開支,天地為之動容,人聽了更是感到每根神經都在抖動,發痛。
忻欣深深感受到那些悲鳴聲滲透著的千年滄桑和血跡,忍不住淚流滿面。
這下豬八戒沒有笑忻欣,因為實在笑不出來,下凡以來他的心情從來沒有像此刻那麼沉重過,風中柳、金戈鐵馬以及那數萬士兵也一樣,好像那些悲鳴是因自己而起,內心油然生起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意。
即使是猴子,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西南方的天空飛來一隻巨大的奇鳥,第一聲淒厲的啼叫就是它發出的。這隻鳥鳥身寬一丈,之所以稱它為奇鳥是因為他長了一簇頭,共九個,九個頭一模一樣,都是淺白色的頭頂,赤紅色的喙。
金戈鐵馬變色道:“終於出現了。”
豬八戒一揮鐵耙,“我上去把它幹掉,看它怎麼繞食城飛三圈。”
風中柳問:“你會飛嗎?”
“……”豬八戒怔住,望向猴子。
猴子想了想,道:“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