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嘆了口氣,微微點點頭。此刻他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在艱難地描述完自己與黑煞,海芙蓉,炎童和浪遙的交手經過之後。他彷彿耗盡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能量。對於洛採泊的追問,連開口應是的力氣都已經消失了。
「那是傳說中的花朵啊。」洛採泊輕輕感嘆了一聲。他朝周圍被天雄所講的故事所深深吸引的神族高階官員和聖殿騎士們望了一圈,朗聲道,「沐浴著人類最深沉的悲哀和最熱切的希望,開放在每一次戰爭結束之後的瞬間,也凋零於每次戰爭開始的時刻。寶蓮燈般的花蕾上滿是赤紅如血的斑紋,彷彿永不退色的血跡,讓倖存的眾生永遠記住戰爭的殘酷。」
言罷,他轉過頭去望向天雄:「那朵美麗的血盞花,此刻應該已經凋落了吧?」
天雄微微點點頭,艱難地張開嘴低聲道:「不錯,那朵凋零的血盞花也帶走了浪遙閣下最後的生命能量。」
他的話引起周圍神族戰士的一陣感嘆,浪遙和天雄這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如此精彩刺激,跌宕起伏,勝負直到最後一分鐘才分出結果,可以說兩個人中並沒有誰可稱為失敗者。
「天雄閣下,聽你講到這裡,我必須要再敬你一杯。」洛採泊的眼睛浮現起略帶悲傷的血色,朗聲道,「老實說,你的實力並不如我想象中強大,可以說是遠遠不如,但是我仍然要敬你,敬你的勇氣和堅強。我想,任何人經歷過像這樣艱苦卓絕的時刻,都可以當之無愧地宣稱自己擁有全世界的勇氣,來,我們再乾一杯。」
「多謝。」天雄微微一笑,舉起酒杯和洛採泊的酒杯輕輕一碰。
在酒杯相碰的瞬間,天雄的手忽然微微一顫,他手中裝滿了葡萄酒的酒杯幽幽墜落在酒桌之上,發出噹啷一聲,血紅色的酒水立刻把雪白色的桌布染成紅色。
「天雄閣下,你怎麼了。是否身體不適?」洛採泊看到天雄將微微顫抖的手緩緩放到桌下,眼中立刻出現了警覺的神色,「還是這頓酒宴不太合你的胃口。」
此刻的天雄在洛採泊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勢之下已經無法繼續支撐,他深深吸了口氣,用雙手扶住地面,強自稱住搖搖欲墜的身體,腦海中一陣空白,幾乎不知要如何回答洛採泊的問題。
這個時候。他忽然感到身邊的碧離小姐緊張的喘息聲和她焦灼關切的目光。他猛然毫無理由地精神一振,將身後的千里弓緩緩摘了下來,用雙手扶住它的頂端,令它豎立在地上:「我想,大概我吃不慣這裡的海味,所以直到現在仍然有些餓。」
「真的,」洛採泊的臉上露出一絲失笑的神色,「可惜,觀鯨島上飛禽走獸實在太少。無法滿足天雄閣下的需求。」
天雄坦然一笑,仰頭望了望天空中呼嘯飛翔的海鳥,朗聲道:「一兩隻信天翁也不錯。」說罷,他用手扶著立在地上的千里弓,從席間聳然而立,大踏步來到海港前的空地上。
看到天雄的舉動,所有聖殿騎士都手按劍柄。朝洛採泊投去詢問的目光。
洛採泊微微一笑,將手輕輕一擺,做出不必妄動的手勢。他洪聲道:「聽說天雄閣下的弓箭是天下大陸的傳奇之一,神族人稱其為惡魔的呼吸,今天我們能夠親眼目睹神箭風采,實在是三生有幸。」
「既然洛大人想看。我天雄怎敢有所保留。」天雄右手持弓,左手從箭囊中摸出四枚黑羽箭一齊搭在千里弓放射寒光的弓弦之上。
洛採泊的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身子忽然之間挺得筆直,一幅嚴陣以待的姿態。在他身旁的聖殿騎士們也將手暗暗伸到席下,輕輕握住他們各自的盾牌,隨時準備應付天雄神箭的突襲。
今天天雄開弓的姿勢格外怪異,一根弓弦被他拉到了幾乎是極限的狀態,千里弓的弓身發出一陣畢畢彔彔的哀鳴,彷彿在哀求著主人放輕力道。
天雄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繃緊的力道。每一片肌肉都開始微微顫動,彷彿拉動這具神弓需要讓他付出自己身上所有的能量。
看著他那哆哆嗦嗦的狼狽姿態所有神族戰士都露出一絲嘲諷的神色,聖殿騎士們微微搖著頭,似乎感到此刻天雄的樣子完全失去了一位名士應有的風範,而天雄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所有人中,只有碧離小姐對於天雄此時的舉動了然於心,她焦急地暗道:「傻瓜,已經和你說過你有足夠的時間,為什麼還要這麼急著動手,他們會……噢,不,他們一定會……」
就在這時,一直在努力拉動弓弦的天雄身子忽然旋風般猛地一轉,弓箭所指的方向從天空改向了海港,就在人們還沒有摸清他意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