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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的空間,一陣悲啼聲頓時穿裂了滿天“嗡嗡”的聲浪,十幾只利箭無一落空,羽毛沾染著血跡,紛紛飄落。

然而,這群飛鳥如同悍不畏死的戰士,縱然是同類的慘叫,卻絲毫無阻它們飛撲而下的驚人速度,不等騎士們第二輪弓箭射出,它們已經衝到了面前!

“啊!”一名沒有戴著護面頭盔的騎士慘叫一聲,從馬上跌了下來,雙手掩著眼睛,鮮血從指縫中汩汩流出。切尼大叫:“護住臉面。”手中長劍抖出一朵劍花,立時絞碎了迎面而來的三隻麻雀。

車陣大亂,本來就驚惶不安的馬匹紛紛高聲嘶鳴,不顧車伕手中拼命勒緊的韁繩,挪動四蹄開始移動。車輪轉動,切尼心裡大急。此時此刻,如果車陣一散,眾人失了憑籍和掩護,後果不堪設想。他當機立斷,大吼一聲:“斬馬!”

簫府麾下的騎士果然不凡,縱然在如此混亂的場面下,也還能保持著一些鎮靜。切尼命令一出,幾名騎士手起劍落,五輛馬車的十匹駿馬當即倒在了血泊中,車陣總算勉強穩定了下來。

“砰!”巍恩的馬車上傳來一聲悶響,一隻白色的鴿子瞪著血紅的雙目,眼裡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一頭撞在車門的玻璃上,屍體立刻彈了出去,玻璃上留下了一灘鮮豔的血色。巍恩大吃一驚,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車座上。

蕭特也是驚得臉色發白,雙唇微微顫抖,手指死死地掐著身上的毛毯。接著,車廂四壁均傳來相同的悶響,像落雨一般此起彼伏,也不知道此時此刻,有多少的鳥兒義無反顧地撞在了馬車上,頹然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車外,剛才還井然有序的車陣已經亂作一團,無論是馬車,還是騎士都完全淹沒在了羽毛的海洋中。無數的飛鳥來回穿梭在幾輛馬車之間,有的撞在堅硬的車廂木板上,有的則迎上了騎士們拼命揮舞的兵刃上,草地上很快堆積了一層折翼斷翅的屍骸。

文森特側頭一避,躲過了一隻飛鴿的猛撲,順手一劍,把它削成了兩截。喘了一口粗氣,他連忙瞥了一眼天空,那巨大的鳥群似乎比剛才小了一些,但數不清的飛鳥仍在源源不斷地離開它,一隻接著一隻,一群接著一群,凌空而下,不見半分的延緩。

文森特心中一涼。鳥太多了,就算簫府的騎士以一當百,不被鳥兒啄死,也會被活活的累死。

不多時,又有幾名騎士摔落馬下,手中的兵刃無力地滾在了草窩中。

另外一輛馬車上,卡門緊緊地把芬妮摟在懷裡,眼裡含著淚水,既為眾人的命運擔憂,也為這麼多鳥兒白白地死去而心疼。若拉與弗拉米做在她的對面,弗拉米兩眼發直,面容發呆;若拉手握佩劍,幾次想衝出去,但一想到那些蝙蝠的屍體,雙腿又有些發軟。

芬妮抬頭望著卡門的眼睛,問道:“卡門阿姨,外面怎麼了?”

“沒事,親愛的,別害怕。”卡門勉強笑道。

芬妮從脖子裡摘出一個銀色的角狀飾物,唇角微微一笑:“阿姨,我給你吹首曲子吧。”

一陣清脆高亢的笛聲從車廂裡悠悠地傳出,居然穿透了此刻充斥在天地間的嘈雜與喧譁。

切尼身上壓力一輕,他一收劍勢,忽然詫異地發現,剛才還潮水一般瘋狂攻擊眾人的群鳥似乎一剎那間都失去了方位感,有的圍著馬車繼續亂轉,有的則飛回了天空。笛聲繼續悠揚,清亮如夕陽下的牧歌,婉轉如山谷間的黃鶯,縱然此刻身處在羅剎血池的地獄裡,也讓人聽了心神為之一振。

飛鳥不再攻擊,紛紛飛回天空中的龐大鳥群,又過了一會兒,陰霾漸漸褪去,陽光重新照在了馬車上。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使得鳥群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突然退去。切尼注視著鳥群,確定它們飛遠之後,召喚部下救治受傷的騎士。

文森特抹了一把劍鋒的血跡,望著眾人,只見他們沾滿血汙的盔甲上啄痕累累,足見剛才搏鬥的慘烈程度。馬車兩旁,鳥屍與羽毛厚厚地堆在地上,一些屍體仍在抽搐掙扎,一陣寒風吹過,捲起了遍地的羽毛,翻滾著,飄蕩著,被吹向了遠方。文森特心中感嘆,剛才一戰時間雖不長,卻足以讓人終生銘記。

車廂裡,芬妮放下晶瑩光滑的角笛,微笑道:“阿姨,我吹得好聽嗎?”

第四章 絕處逢生

夜幕悄悄降臨,一番整頓後,馬匹的屍體被就地掩埋,眾人雖然又困又累,但還是堅持前進了一段距離,離開了鳥屍遍地的戰場。

圍坐在篝火旁,眾人靜靜地望著燃燒的火苗,沉默瀰漫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