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乎其微的變化如果是平常人根本難以發現,但在場的四人卻均是高手中的高手,這點微笑的變化可逃不過他們的法眼。
一身邪魅的男子在變化發生的瞬間便閉上了雙目,他已經將位於自己身後二十里外的事看得通通透透了。
他嘴上掛著微笑,意有所指道:“那邊好像有事發生了”
蘭易當然清楚發生的是什麼事,但他卻是裝糊塗地道:“不過是區區夜賊”
男子像是看穿了蘭易心裡所想,說了句:“真的只是如此麼?”
“那楊汶你說不是夜賊是什麼”蘭易反問道。
男子笑而不語繼續閉目,半晌後他才從新睜開雙眼,卻道:“我可不好說,不過那小賊還真有幾分能耐呢”
蘭易道:“哪裡,將死之人而已”
“哦”男子拉長著尾音道。
忽然男子站了起身,衝著蘭易鬆散地抱拳了抱拳,道:“事情談得差不多了,之後只要付諸行動便是了,那我去休息了關在不見天日的地牢裡五年了現在還奔波了半個月可要好好休息一番方可”
“恩,那明天我再和羅生堂、慶元眾、螟蛉眾等當家好好談吧”蘭易又道。
男子卻懶懶地回了句:“這裡不是你做主就可以了麼?還需要和他們談什麼”
“話可不能這麼說”蘭易謙虛道。
男子並沒有繼續和蘭易往這事裡糾纏,他轉過身就往外走去。
蘭易則熱情地吩咐門外的婢女要好生侍候他,便由得他去了。
男子和尾隨他的另一人走後,寬廣的正殿就餘蘭易和蘭雄在。
“大哥那個就是你要殺的葉天弘?”蘭雄空洞的雙眸穿過了無數牆壁樓宇直視於二十里外的一處。
“嗯”蘭易輕輕地應了聲便不作說話。
蘭雄靜心觀察了遠方一會又問道:“那個叫葉天弘的實力不錯,大哥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殺了他呢”
對於蘭雄的問話,蘭易半晌都不作回答,只是靜靜地坐著,像是在沉思著一件重要的事。
見蘭易久久不作回答,蘭雄當即道:“是我多嘴了,既然是大哥吩咐的就不該多問”
蘭易這才道:“沒什麼,那個葉天弘是一定要殺的,你不覺得他的姓氏有很熟悉嗎?”
蘭雄起初還沒發覺葉這個姓氏有什麼與眾不同,接著心裡一邊唸叨一邊著的時候卻忽然蹦了個名字出來。
“葉深武!”蘭雄駭然道。
蘭易頷首示意答對了。
蘭雄看向自己的大哥蘭易,說:“那葉天弘是……他的兒子?”
“嗯”蘭易簡單明瞭地回答了。
蘭雄腦海中立即想起了當年自己這方與葉深武的過節還有大哥蘭易和對方交惡等。
而在兩人所不察的地方,剛才那名邪魅男子所坐過的長椅的扶手底處卻有一個異樣的法印在,這個奇特的法印就像一個耳朵般將蘭易他們的對話全部聽取了。
透過法印聲音傳遞的另一端正是這名剛從正殿走出的男子左耳。
“原來如此”男子邪笑道。
跟隨在男子身後的另一人看到男子那玩味的笑意便知道他又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於是問道:“楊統領有什麼事嗎?”
男子看了身後這人一眼,便大咧咧地伸出手臂搭在他的肩上,道:“範憎我不是說了不用如此拘謹麼,我們不是好哥們好兄弟嗎?”
但是被稱作範憎的這人卻依然是如此拘謹,連跟朋友之間的勾勾搭搭都好像是僭越了輩分般。
看到範憎如此彆扭,男子道:“老成持重的傢伙就是無趣,不過那邊的那個傢伙看來是挺有意思”
安穩地將男子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抽回,稱作範憎的他問道:“楊統領你想?”
“他是一枚不錯的棋子,你不覺得嗎?”男子的神情忽然變得認真起來,剛剛那玩世不恭的神態全無。
“那?”範憎繼續問。
空洞的眼神看穿了二十里的雲煙,男子道:“不能就這麼讓他死了,不然這枚好棋就沒得用了”
“但這事可不能讓蘭易發覺到”男子又道。說著隨意地伸出左手尾指往自己的左耳摳,十足一些地痞流氓那樣摳耳朵,不過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隱藏在正殿的那張長椅扶手底的法印卻是隨著男子摳動耳朵的舉動而慢慢消去,最後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澡房在那裡啊?我們哥們倆要去泡泡”男子十足痞子氣地對身後的婢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