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打過這麼無聊的戰鬥!”程石嘆了口氣,盯著秋之霞送來的飯菜:“每天都是你攻我守、你來我往!攻的人明知道短期內難以攻下,卻還是挖空心思的攻打,期待下一次出現奇蹟;守的人也明白這不過是例行公事,卻不得不耗盡腦汁的應對,不敢有一刻鬆懈。尤弗路這個混蛋,一定要把戰爭變成苦差事麼?”
秋之霞覺得程石的樣子頗為有趣,不由莞爾一笑:“所以我從來不把心思花在無聊的戰爭上,只有你才會樂此不疲!”
“戰爭是種很糟糕的事情。”程石掉轉筷子敲了敲桌面:“不過有很多美好東西只能透過戰爭來實現……人活著總是要面對許多的矛盾,就算痛哭流涕最終也是要面對的,僅此而已!”
“唔,看來你有自己的戰爭哲學。”秋之霞笑道:“那這場戰爭你打算打到什麼時侯?”
“不會太久了。”程石索性拋下碗筷,抗議自己的毫無胃口:“最樂觀的估計,我們還能守十天。要塞退早會陷落,尤弗路和我都清楚,這只是個時間問題!”
“那你還說得這麼輕鬆?”秋之霞愕然:“還不快思考一下失敗之後如何逃命?”
“尤弗路也好不到哪裡去。”程石撓了撓頭:“十幾萬軍隊的糧草消耗……哇,想想就令人覺得恐怖。估計要不到三五天,他就得斷糧!”
秋之霞好奇道:“那你們幹嘛不停戰談判,找一個雙方都可以接受的方式?”
“缺乏一個契機。”程石嘆道:“雙方都對自己最後的成功抱有幻想。我希望能多抵擋幾天,待對方糧儘自然撤退;他則可以節糧或殺馬充飢,期待最終一鼓而下。最大的問題還在於,就算尤弗路想談判,也無權做主……除非他可以不聽從弗朗西茲的號令!”
“我懂了。”秋之霞微笑道:“所以你們還要耗下去。既然如此,你就該多吃一點,以便能撐得更久些!”
“嬌妻言之有理。”程石重新捧起碗筷,剛挾了一筷子菜,又開始嘆氣:“尤弗路這個混蛋,現在又在想什麼呢?”
“要知道程石在想什麼就好了。”尤弗路嘆了口氣,問道:“克萊因,我們的糧草還能堅持幾天?”
“四天。”克萊因垂下頭:“如果節儉一點用,還可以多維持一天。”
“糧草耗盡,就殺馬充飢。”尤弗路斷然道:“程石那邊也肯定不好過,誰能抗到最後誰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這個我也清楚。”克萊因慨然嘆道:“我現在擔心的不是程石,而是都城的變化。城邦內現在饑民起義,四處烽火,不知道總督會如何面對?”
尤弗路凝目望向巨蟹都城的方向,悄然嘆息了一聲:那裡不僅有他效忠的物件,更有他心繫的戀人。戰爭,究竟何時才會結束呢?”
儘管雙方的將領都厭惡了無休無止的拉鋸戰,但戰火依然在持續,而且越加猛烈。兩天之內,爆發的大小戰役已達六十次之多,甚至於士兵們正在進餐的時侯,也要突然丟掉飯碗,抓起兵器戰鬥,要塞遭到夜襲的次數,也達到了之前的兩倍。尤弗路將兵力分割為幾組,交替進攻,令程石計程車兵疲於應付,逐漸達到了承受的極限。
第十天的清晨於往常一樣來臨,守城計程車兵們瞪著滿是血絲的雙眼,咒罵即將來到的一整天的戰鬥。人人無精打采,連面對廚師特意烹調的美味佳餚都失去了胃口。——然而出人意料,這一整個上午,巨蟹計程車兵竟然悄無聲息,甚至沒有做任何的騷擾攻擊。士兵們逐漸鬆弛下來,或睡或臥,享受著難得的“假期”。
“是時侯了。”巡城的羅嚴得克斯下了判斷:“最後的戰役即將開始!”
這一預測恰與程石的推斷吻合:“尤弗路的糧草將盡,與其等到殺馬節糧苟延殘喘,倒不如來最後一搏。他已用輪番攻勢疲憊了我們計程車兵,這一戰必定會投入全部的兵力,攻勢也遠比之前猛烈……羅布斯,我們守城的物資情況如何?”
羅布斯比心忡忡:“很不樂觀。滾石、橫木已耗盡,羽箭所剩也不足半日之用,柴草、菜油倒富裕,但從煮沸到潑敵需要太多時間,如果戰況激烈的話根本來不及。不少城牆部位都出現了缺口,只能暫時性的修葺,根本不足大用,最慘的是城門,經過敵軍連番的橫木撞擊,已傷痕累累,連門門都有許多裂痕,能否經受下一輪的考驗屬下也沒有把握。”
“尤弗路前面九天的攻勢皆是鋪墊,等的就是這最後的一日。”程石苦笑:“他果然等到了彼此都山窮水盡的時刻。換了是我,估計也會這麼做的,要攻下這座堅固的要塞,只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