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石思忖了片刻,終於洩氣道:“只能想想而已,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你真是人如其名。”秋之霞翹起嘴唇,略帶了幾分幽怨:“你就不能偶爾騙騙我麼?……女人有時侯需要編織一個虛幻美妙的夢想,才能讓自己更堅強的活下去!”
“輕諾而寡信,男子漢都是要為自己說出的話而負責的。”程石挺起胸膛,正色道:“等我們都老了,兒女也都長大成人,我們就把煩心事一股腦丟給他們,一起遊山玩水、逍遙此生!”
“我記下了。到時侯你敢不守信,我就拔光你這個糟老頭子的鬍子!”
說說笑笑間,兩人已穿過了這片幽靜的田野,來到了那座小山丘的腳下。一排長長的籬笆環繞而過,把包括小山丘在內的大片土地都圈了起來,宣示這是私人的地界。山腰處,一幢紅牆綠瓦的宅第座落在蒼翠的森林中,與周圍的景色渾然一體。
原本是一派隱逸的風光,但卻被籬笆牆上釘著的一塊白漆木牌所破壞。牌上面是一行血紅色的大字,字跡淋漓酣暢,倒似新書未久:“驅龍草有售,價格面議!”
“乖乖!”程石咋舌道:“難怪山上會有這麼多驅龍草,原來不是野生的。奇怪,我怎麼記得驅龍草是隻能天然生長,而不能人工培植的?”
秋之霞沉思道:“一旦離開原來的土壤,驅龍草會迅速枯萎死去,我也從沒聽過有人能移植成功。草非有人突然掌握了什麼要訣?”
程石推開籬笆門,率先進入:“可惜我們身上沒帶錢……不管它,先瞧瞧再說!”
剛走了不過一箭之地,兩旁的樹林中忽然各竄出一名剽悍的赤膊大漢,攔在了道路中央。他們比程石還要高上一個頭,俱都雙手環抱而立,狀若兩座鐵塔,一臉懾色。
其中一個豹眼獅鼻、麵皮黝黑的大漢一聲冷哼,倒似半空中響起一個炸雷:“你們不用上去了,驅龍草我們老闆已經包圓了!”
程石笑了笑:“我們要是非要過去呢?”
“我們是好心通知你一聲,別不識抬舉!”另一名胸毛茂密、膀闊腰圓的漢子罵了一聲,伸手推向程石:“小子,滾吧!”
程石腳步側移,從容避了開去。
大漢一把推空,不由打了個趔趄,頓時勃然大怒:“你還敢躲?”
兩名大漢儼然心有靈犀般,不由分說,一起動上了手。四隻肥大的手掌,像兩把張開的鐵鉗,朝程石的脖頸直掐了過來。程石又氣又笑,乾脆讓漢子抓牢自己,這才腰身一旋,飛起兩腳,端向他們各自的太陽穴。
原本以為兩名大漢要害受創會立時昏倒,但他們只是晃了一晃,立刻又站穩了腳跟。程石暗叫一聲“糟糕”,兩名大漢的手掌已一齊發力,牢牢卡住了程石的喉嚨,令他一時透不過氣來。危機關頭,程石不得不退而求自保,猛提一口真氣,揮拳擊向大漢們的脈門。
拳快如風,兩名大漢只覺手腕處一麻,再也用不上力道,只能眼看著程石掙脫開去。程石揉了揉自己的脖頸,不由慶幸自己又撿回一條性命,若再晚片刻,只怕脖子要被這兩名蠻漢生生扭折。
秋之霞來到旁邊,訝然道:“你今天怎麼如此不濟?”
“大意了。”程石苦笑道:“師父當年曾一再提醒我,‘切不可自矜武學,將天下英雄都不放在眼中’,我卻一時忘記了他的教誨——驕者必敗,這真是千古不易的真理!”
“別大發議論,他們又攻上來了。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程石搖搖頭,迅速判斷出大漢們拳頭的來路,瞥準時機,一彎腰從兩人間的縫隙中穿過,閃到了他們的背後。
兩名大漢各自一拳打空,禁不住怒吼連連,跟著扭腰回身,拳頭一左一右,朝程石的臉上橫掃過來。這兩拳如果命中,足以將程石的腦袋拍成謅餅。
程石反手握住一名大漢的脈門,順勢一帶一送,直接將他的拳頭引向另外一名大漢的拳頭。兩個酒罈大小的拳頭結結實實的撞到一起,場景蔚為大觀,堪比彗星撞地球般的慘烈。兩名大漢各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嚎叫,急忙捧著脫臼的胳臂回撤,猶如屁股著火的兔子。程石毫不客氣,趁機在他們的腰上各補了重重的一腳,令他們收不住身形,頓時化作了滾地葫蘆。
程石朝正翻滾下山坡的大漢們揮了揮手,打趣道:“兩位慢走,不送了!”
秋之霞皺眉道:“他們都被你整成這樣,你幹嘛不積點口德呢?”
“賢妻教訓的是。”程石扮了個鬼臉,轉而向山下打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