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斯蒂略吃了一點,就撿起雪白的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告退:“我病剛好,沒什麼胃口,你們慢用吧!”
程石忍不住站起身,叫住了她:“克莉斯蒂,我昨夜……”
“沒有關係,我會慢慢習慣的。”克莉斯蒂頭也沒回,淡淡的道:“你現在和將來都不會只有我一個妻子!”
夏洛絲特用湯匙敲了敲瓷盤,平靜的道:“程石,給我坐下……早上我就和克莉斯蒂聊過了,我們真的不介意,若要翻臉,也就沒有這頓早餐了。”
“或者在早餐中下毒!”格林嘲笑道:“她們都不在乎,我當然更不宜多說。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之後能小聲一點,別吵得旁人睡不成覺!”
程石尷尬的咳嗽了幾聲,抽身走出房外:“你們先吃吧……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些緊急的事情要趕緊處理!”
“慢慢來,不用那麼急的!”格林的勸告顯然另有所指。
衝出賓館,程石擦了擦脖頸的汗水,迎面撞上了一早外出探尋訊息的羅布斯。
羅布斯一臉的憂慮,沉聲道:“少將,麻煩來了!”
“怎麼了?難道是明晚的舞會出了什麼問題?”
“舞會倒是一切順利!”羅布斯環視了一下四周,特意壓低了聲音:“曼紐威斯爾在全城發出佈告,激請你前往總督府面談兩國的邦交事宜!”
“這招夠陰損!”程石撓了撓頭,懊惱道:“也是我一時未加考慮,竟以代表雙魚城邦前來洽談雙方和平的名義現身,這下倒好,反被老曼逼上了刑臺!”
“公開身分的好處,是讓各方敵對的勢力都無法公然截殺我們,壞處就是不得不出席一些相應的官方場合。”羅布斯顯然對這次會面的性質並無把握,目光也有些茫然:“少將,你認為曼紐威斯爾會甘冒天下之大不匙,利用兩國外交的時機除掉你麼?”
“很難說。”程石苦笑道:“這要看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高了。萬一他認為我的性命比他自己的名譽還重要,我也只有束手待斃了!”
“那……少將乾脆別赴約了!”
程石搖了搖頭:“不行。我好歹也是雙魚城邦的代理總督,既然以和平的名義趕來沙金,若不接受總督的邀請,未免太過失禮。更何況,我若不赴約,他很可能藉機殺上門來,到那時才真的慘了!”
羅布斯焦急地補充:“那也不能任人宰割,要趕緊做些準備才行啊!”
“這個自然。”程石沉吟道:“說起來,明爭暗鬥了這麼久,我還從來沒見過曼紐威斯爾。嗯,這個難纏的老傢伙,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天秤城邦的總督府,程石並不陌生:前夜他曾偷偷潛入,救出了被困的幾十名少女,而光明神殿的兩位明使,也於此役被他相繼擊斃。但白晝下的總督府,與夜色中絕無一絲相同之處—失去了那層神秘夜色的籠罩,它更顯得莊嚴、肅穆,儼然一座神聖的殿堂。
程石在侍者的引導下,沿著鋪滿猩紅色地毯的石階,從容的步入了議事廳。曼紐威斯爾就端坐在中央的雕花青木椅上,身披寬大的絲絨長袍,雙手扶在椅側,表情落寞而疲憊。
聽到程石的腳步聲,曼紐威斯爾終於緩緩抬起了昏黃的雙眸,打量起眼前看似平凡、普通的程石。
片刻之後,他才生硬的吐出兩個字:“程石?”
“正是在下。”程石回視著眼前蒼老、垂暮的老人,感覺如同面對著一隻來自遠古洪荒的古獸:“我代表雙魚城邦來此,希望同天秤城邦表述我們的和平之意!”
“和平?——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曼紐威斯爾喘了口氣,眯起了眼睛:“我之前的確小瞧了你,才會任你一再破壞我的大計。現在你也看得出,我已然時日無多了……為子孫後代計,我怎能讓你活在世上?”
程石面露訝色:“總督閣下要殺我,我並不感到意外,我只奇怪閣下為何說得如此直接、坦白……難道你絲毫不在平天秤城邦的聲譽麼?”
“原本是在乎的。”曼紐威斯爾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望向自己枯乾消瘦的手掌:“但我剛從御醫那裡得知,我僅有不到十天的生命,我已不能再等!”
“……可惜!”
程石輕嘆了一聲,很快發現了自己的處境不妙:齊先生悄然出現在曼紐威斯爾的身前,狄拉克和夢莎這一對情侶則攔住了他的去路。議事斤外侍衛們的腳步聲紛至沓來,跟著則是拉弓搭箭、撥刀抽劍的響動,顯然伏兵已將四下徹底包圍。
齊先生拈了拈自己的長鬚,平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