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睫,遮掩黯然無光的眼神,“你知不知道我的心裡有一份愧疚,不是為了老人家,是為了你對我好,而我總是帶給你麻煩。”氤氳的水氣模糊了視線,沒有了偽裝的堅強外衣披掛,他根本脆弱的不堪一擊。
他又要哭了……
“我讓你去就是。”受不了他的眼淚,都快變成愛哭鬼。他只願意在自己面前卸下心防,斂了驕傲,就變得沒骨氣。
“說什麼麻煩,”蠢腦子就是蠢腦子,不會轉彎。冷鐵生不悅的撇撇嘴,哼道:“不管我如何待你,一切都是出自我心甘情願與應該。我會等你願意開口說要回自家的宅院。”
大爺有的是耐心,知他八成又會去賣畫,然後拿錢孝敬老人家。沒阻止他盡孝的心意,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原則。“我答應會找時間陪你去探視長輩,你若是再受到傷害,玄念,你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做出什麼缺德事來。”
尹玄念點了點頭,不禁然淚下,打從心底感到悲哀,他對爹、孃的存在僅剩下用錢打發,什麼親情,已經蕩然無存……
冷鐵生瞪著他黑壓壓的頭,深感無奈又懊惱的把他扯來胸前貼著,衣裳迅速染上一片溼意。
他嘆了一口氣,安慰道:“別哭,對你的眼睛不好。”
尹玄念悶在他懷裡兀自發洩情緒,相處了十幾年的親人,抵不過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男人在他心裡的位置,內心五味雜陳,是該慶幸還是悲傷……
冷念生得知娘要帶他們去拜訪魏七夫婦,於是自告奮勇要去租一輛馬車回來,當他聽見爹命令他跟翟穎一起去,冷念生氣得跺腳。
頭一撇,朝著馬廄的方向,遠遠觀望高個子正在伺候他的馬匹,冷念生心不甘、情不願地問:“爹,你看出了些什麼?”
“你的個性太固執,就像你娘。”冷鐵生面無表情地說。這兩個孩子根本不合,太刻意的避開對方。他問過憐兒,得知這兩個孩子就連上學堂都不說話。
尹玄念問:“你們倆是怎麼回事?”
“娘,沒事。我去租馬車。”冷念生甩頭就走,不願將私人恩怨攤在爹、孃的面前。
待孩子走遠,尹玄念瞪了冷鐵生一眼,怒嗔:“你剛才說什麼念生跟我一樣固執,這話是什麼意思?”敢嫌棄他……
他又不是沒心沒肝沒肺的人,“你對我不滿是不是?”尹玄念開始計較杵在眼前既霸道又深情的男人不知好歹,虧他這陣子用心伺候男人,三餐做飯,相夫教子,晚上也沒拒絕男人的索求,還敢不滿,“哼,我今晚要在魏大哥夫婦的家裡過夜,不回來了。”
說罷,尹玄念甩頭就走,懶得跟男人囉嗦。
冷鐵生瞠然,愣了一會兒才恢復正常反應,瞪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叫道:“我哪有嫌棄你啊,你給我回來聽清楚!”
尹玄唸的唇瓣勾起一抹笑,輕聲回答不讓人聽見的話:“我偏不。”
王若嬌忙完客務事,手提著一個籃子,到庭院去曬藥草。
乍然,他聽見一聲熟悉的叫喚:“魏大嫂。”
王若嬌看見來人,大美人帶著三個孩子回孃家,他丟開手中的竹籃,立刻衝到大美人的身前,仔細瞧瞧--
“你沒事吧?”王若嬌拉著大美人進屋去,沿路說著他的擔憂之情:“昨夜,魏七回來就說你受傷的事,外邊傳言你為了父母被壞人敲傷手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都過去事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嬌夫人,您就不知道娘好可憐,還弄瞎了眼……”憐兒開始娓娓道來,一五一十的說明經過。
王若嬌抬手一捶,“碰!”的桌上的茶杯一一跳起,他也跳起,罵道:“太過分了!竟然有這種長輩?!”
他打抱不平地罵:“真是……要不是我和魏七前陣子都在外地,不然啊,若是讓我知道這種事,我一定衝去為你出頭,哪管他們是什麼長輩,老孃會揍得讓人滿地找牙!”
尹玄念倒了一杯水給他,“彆氣了,喝茶。”
“已經雨過天晴了,我在鐵生的照顧下也復原健康了。我爹、孃的事,咱們別提好當了?”他知魏大嫂的性子熱心助人,但脾氣一來,憋著沒發作肯定難受,他隨他去發洩怒火。
王若嬌灌了一大口水來消消滿腹火氣,“喀!”挺粗魯的把杯子敲上桌面,仍是不滿地叫:“你啊,我當自家人看待,咱們以前相處多久了,這感情是混假的啊。對長輩,你有你的立場說算就算,但我可不容許別人傷你。”
冷爺為了報答他們夫婦倆的救命之恩,介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