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如深夜,念清歌的喉嚨如被死死的黏住,扯開了聲音,吐出的話,讓人聽起來卻是那麼的言不由衷:“忘了。”
模糊的回答讓離辰逸的心驟然緊縮。
他不知。
她是忘了他了?是忘了愛了?還是忘了該如何愛他?
但,離辰逸篤定地是。
她不灑脫。
她對他,依舊有情。
“睡吧。”念清歌似乎不願再多聊起離漾,她微閉著雙眸,刻意躲避的模樣讓離辰逸忽然心生煩躁。
他甚至自私的想著,若是念清歌一輩子不會原諒離漾,永遠痛恨離漾該有多麼好。
念清歌蝶翼的睫毛投射下來根根分明的弧度,如一把小小的扇子一般,搔動著離辰逸那惴惴不安的心。
世間美好的女子為何都深愛著離漾。
離漾,離漾。
你辜負了一個又一個深情又痴情的女子。
你是世間最薄情的郎。
眉眼如畫的念清歌如一個瓷肌娃娃靜靜的躺在那裡,她光滑白希的肌膚閃著動人的光澤,那櫻花的唇瓣緊緊的抿著,眉宇間卻是輕輕的蹙著,恍若將所有的煩心事緊鎖起來。
她的小手悄悄的藏在被子下,攥緊了一下又一下,尖銳的指甲死死的摳著自己手心裡的肉。
只有肌膚上的疼痛才能緩解心中的疼痛。
瞳仁酸澀,她知道,自己脹痛的眼球裡噙滿了溼潤和淚水,只要控制不住,只要稍稍眨動,那些悲傷的淚水便會如黃河一般盡情的噴灑出來。
不。
她不能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悲傷。
殊不知。
混身上下早已顫抖的不像話,若不是離辰逸死死的抱著她,恐怕,她早已控制不住那如落葉的身子。
沒出息。
念清歌,你好生的沒出息。
她在心裡暗暗咒罵著自己。
離辰逸就那樣定定的,一瞬不瞬的觀察著她細微的表情。
心,慌了。
那種失去的恐懼感在一步一步的吞噬著自己。
彷彿離自己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深夜的孤寂感讓離辰逸抓狂,他滕然從塌上起身,淬不及防的翻到了念清歌的身上,壓在了她厚厚的棉被上。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念清歌驚的睜開了雙眸。
大顆大顆如露珠的淚水滾落了下來,順著她的眼角流到她的臉頰,再從臉頰流到了嘴角上。
鹹溼的感覺染著她的舌尖。
“辰逸,你幹什麼。”念清歌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如寂靜山谷裡的回聲。
蘊著抹淒涼和空洞。
“清歌,你真的如此愛他?”離辰逸的聲音蘊著焦灼和激動。
“夜深了,睡吧。”念清歌的小手被牽制在了被子裡,她動彈不得,只好搖晃著被被子包裹的厚厚的身子。
“回答我!”離辰逸的聲音嚴肅且凌厲。
念清歌眉間一凝,心生煩躁,眼淚簇簇的掉下來:“辰逸,明日再說好嗎?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
“你哭了。”離辰逸粗糲的指腹染在唸清歌的臉頰上。
溫熱的淚珠灼傷了他的手指:“你竟然哭了,是為他而哭麼?”
“你夠了!”念清歌忽而朝他大吼起來。
澀然發覺自己的聲音太過高亢,模糊的淚水中,對上離辰逸那雙受傷的眸子,她的心酸楚不已,聲音帶著愧疚的削弱:“辰逸,對不起,方才我。。。。。。”
“嫁給我!”忽而,離辰逸那沉魅堅定的話讓這個夜愈發的寂靜。
黑曜如墨夜的眸子閃著濯濯的光芒,蘊著滿滿的期待和追逐。
她淡漠的眸子忽而染上了驚愕的眸光,而後收斂了起來,淡然的凝著上方焦灼的男子。
“嫁給我!”離辰逸生硬的重複了一邊,大掌抓著被子,死死的攥著念清歌。
那雙水眸盛滿了梨花帶雨。
離辰逸強忍住那難以控制的情愫。
他也是一個正常的男兒。
面對念清歌,他自知自己是收斂不住的。
念清歌的默不作聲無疑給離辰逸急躁的火上添油,他晃著念清歌瘦弱的身子,喃喃重複著:“答應我,答應我,答應我。”
“辰逸,你晃的我頭暈。”念清歌難過的閉著眼睛。
離辰逸深夜的心如野獸尋覓不到食物,他忽而托起念清歌的小臉兒,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