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了石堅,怕自己受苦,也怕連累了冬奴跟著受委屈。冬奴支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忽然就被男人給整個兒抱了起來,一直抱到了床上去,輕輕放下,又拿了被子給他蓋上。男人身上的氣息傳到他鼻子裡的一剎那,他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悵然,心裡溫熱的一片,彷彿血液在往他的臉上湧。男人又低聲跟桃良說了幾句話,等冬奴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冬奴翻過身,趴在床上問:“我姐夫跟你說什麼了?”“姑爺說晚飯的時候多少也要少爺吃一點,還說今兒晚上叫少爺早點睡,明天天一亮就要起來。”
“天一亮就要起來?”冬奴皺起了眉頭,他是最喜歡睡懶覺的了,那麼冷的天,又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的,睜開眼就是在這麼大的一個院子裡,有什麼意思,還不如睡覺呢:“他沒說為什麼要我早起麼?”
“說了。”桃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冬奴的眼睛,說:“姑爺說從明兒個起,少爺就要每天早晨起來習武了。”
冬奴用鼻子笑了一聲:“那麼冷的天,習武?”
“姑爺說……說少爺身子骨兒太弱,上次生病就是個教訓……”桃良小心翼翼地說:“少爺就答應了吧,少爺以前不也說,將來要像姑爺那樣體格強壯,才算男子漢大丈夫麼?”
“那時我年紀小不懂事才亂說的,他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我就是天天練武,也長不成他那樣。再說了,他有什麼好,莽夫一個,我才不想像他一樣。外頭又那麼冷,我病才剛好,他就又來折磨我了,他就是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心裡有氣,故意折磨我呢!”
桃良聽的雲裡霧裡,陪著笑說:“什麼折磨不折磨的,姑爺是有些心急,少爺這身子剛好就要師傅教你練武,可是依我看,姑爺倒還是真心的。少爺打小身體就不好,原先老爺不也找了師傅教少爺習武了麼,只是少爺吃不得苦,老夫人又心疼,這才作罷了。可是這些年,少爺總是三天兩頭的病,依我看,就是少爺平日裡養尊處優的緣故,而且連州這裡不比咱們京城,這裡的人哪個不是五大三粗的,我剛來的時候看見廚房裡的廚娘,那身形就比男子還要壯實。姑爺自幼在這裡做長大,可能心裡就認為男孩子就不能養的太嬌貴,咱們怎麼能讓他小瞧了咱們,少爺你說是不是?再有一點,如今我們在這裡住著,姑爺的話,能聽的話還是要聽一句,要不然少爺還是為所欲為,小姐會為難的。”
嘉平在一旁聽了直抿著唇笑,暗暗誇桃良會說話。冬奴煩躁地打了個滾兒,狠命踹了幾腳,彷彿把那被子當成了他姐夫來虐待。踹了幾腳心情才平復了一點,恨恨地說:“行了行了,看我明天的心情吧。”
他說著就拉起被子蒙上頭,桃良趕緊說:“少爺先別睡,多少吃一點,姑爺說……”
“不想吃了,沒胃口!”姑爺長姑爺短的,他看桃良是著了他姐夫的魔了,什麼都聽他的。
桃良臉色通紅地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嘉平悄悄朝她努了努嘴,示意她一塊退了出去,小聲說:“我看少爺在這過的也不舒心。”
“能舒心麼,在咱們府裡的時候兩個人就水火不容了,少爺性子做,又因為小姐的事情心裡一直記恨著,咱們姑爺呢,卻又是個性子陰沉不易捉摸的,要我看,兩個人能不出事的,安安靜靜地等到老爺來接我們,那我就燒高香了。”
嘉平捂著手站在廊下,看著外頭紛紛揚揚的大雪說:“都說連州城冰天火地,果然一點都不假。這雪下了這麼久,一點停的跡象都沒有。”
桃良笑著替她捂著手說:“不過這雪景真是好看,我記憶中,也就咱們剛進燕府的那一年,京城也下過一次這麼大的雪,管家領著你進來,說以後你也要跟著伺候小少爺,那時候咱們才那麼大一點兒,一晃這麼多年就過去了。”
嘉平也覺得感慨,低聲說:“我有件事一直沒對你說。你知不知道老爺為什麼要把少爺送到姑爺這裡來?”
“這不是京城裡如今時局不穩麼,老爺怕燕府出了事,少爺在京城沒辦法自保。”
“其實真實原因不只是這個……”嘉平壓低了聲音,說:“我來的時候無意聽夫人身邊的阿和姐姐說的,說是東宮裡的那個太子,看上了咱們家少爺,太子殿下喜歡男色,老爺是怕……這才把少爺送過來的。”
桃良臉色有些白,外頭的那兩個雪人靜靜地站在雪地裡頭,冰天雪地裡頭就它們兩個,竟然也有一種相依為命的淒涼。
“那……那老爺跟恆王聯合叛亂的事……”
嘉平瞪大了眼睛,趕緊說:“那不是誣陷麼,已經給老爺平反了,你不要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