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了切實的難處,怎麼肯把少爺送到這連州來?老爺既然有難處,就需要姑爺在一旁協助,如果老爺因為這件事跟姑爺鬧翻了,不只小姐夾在中間為難,咱們燕府恐怕也跟著遭殃,這事得慢慢籌劃。咱們先看著,儘量守得嚴實一點吧。”
嘉平點點頭,嘆了口氣說:“不過有一點倒可以放心,就是咱們少爺素來蜜罐里長大的,心氣兒高,就算姑爺有想法,他也絕對不會肯的。”
“少爺雖然看不上姑爺,可是那也得是在清醒的時候,像昨天喝醉了酒,不就任憑姑……”她臉一紅,說:“任憑孫少爺欺負了?”
嘉平點點頭,說:“所以我說那個孫少爺活該,也不看看自己惦記的是什麼人!”
冬奴這個早上依舊沒有胃口,喝了幾口湯,把送飯的石光叫過來狠狠教訓了一頓,因為他沒有給他端過來他昨兒個說的要喝的起陽湯。石光百般辯解,說什麼主子不讓之類的話。冬奴吃完飯去看了一下他的姐姐,燕雙飛最近一直歪在病榻上,臉色尤其的差。冬奴進去坐了一會兒,皺著眉頭說:“我怎麼聞著這屋裡頭的香氣比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更濃了,生了病的人聞那麼重的香氣會舒服麼,把香籠子撤掉吧。”
蘭格趕緊說:“這個姑爺不讓撤,這香氣有助於小姐的病情。”
“不是說是尋常香料麼,怎麼會對姐姐的病有幫助?”冬奴心裡起了疑,皺著眉頭問:“你也是……還是問問大夫,要沒什麼用,就撤掉吧。”
“我找府裡的老大夫問了,說是確實對小姐的身體好。”
蘭格既然這麼說,冬奴也不好再說什麼。其實那香氣他第一次來的時候也聞到了,雖然是極細微的香氣,卻沾在他的斗篷上幾日未散,聞著倒也清淺迷人,只是現在更濃了一些,聞著就有些令人生厭。不過他姐姐自幼喜香,她既然沒有說什麼,也就算了。
冬奴從燕雙飛那裡出來,誰知出門就遇見了石堅。他今日出奇地心煩氣躁,就不大想跟他姐夫照面,於是慌忙扭過身,朝另一頭的偏門走了過去,誰知還是被男人給看到了,老遠就喊道:“這是要到哪裡去?”
冬奴只得停下腳步,平復了一下自己今兒早莫名焦躁的情緒,笑著回過頭來,說:“姐夫,你怎麼來了?”
石堅當然不會上了他的當,大踏步走了過來,低頭看著他問:“在躲我?昨天的事情……生氣了?”
冬奴臉一紅,說:“姐夫已經替我教訓他了,我還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不是說那個孫少爺,我是說……”石堅愣了一下,看著冬奴的眼睛。冬奴隱隱約約想起他在溫泉的時候似乎遇見了他的姐夫,臉倏地就紅了,急忙問:“還有……還有什麼事?”
男人看了他一會兒,搖搖頭說:“沒什麼……你昨天在溫泉喝醉睡著了,是我把你抱回去的。”
冬奴長吁了一口氣,他雖然記不清了,但當時有桃良和嘉平守在外頭,應該不會有什麼出格的事情。他“哦”了一聲,說:“姐夫,是來看我姐姐的吧,那……那我出去了,我出門有點……”
男人突然皺了起眉頭,問:“你要出門?”
冬奴點點頭,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我……我不能出門了麼?”
“發生了孫青的事情,你還不長點記性?”
冬奴嚇壞了,以為再也不讓他出門了呢,趕緊解釋說:“昨天是我一時糊塗了,我會多帶幾個人出門的,不會再發生那種事。”
“那也不行,你……”
“你憑什麼不讓我出門,我來你這不是來蹲大牢的!”冬奴有些生氣了:“我偏要出去,我不但今天出去,我以後天天都出去。”
“天天都出去?每天早晨出門,晚上睡覺的時候才回來,想見你一個人影都難,你把這裡當成什麼了,旅店還是客棧?”石堅也有些動怒了,可是當著那麼多人,也不好發脾氣,只好放緩了聲音,把燕雙飛拿了出來說:“你姐姐身體不好,你是她弟弟,要多在她身旁陪陪她,對她的病有好處。”
“我姐姐需要的人不是我!”冬奴大聲說了一句,臉龐都紅了,石堅也有些尷尬。冬奴放低了聲音,說:“我姐姐最希望陪在她身邊的人是姐夫,不是我這個弟弟。姐夫要肯多陪陪她,我可以不出門,要我不出房間都可以。我可以做到這樣,姐夫能做到麼?”
“那就這麼決定。”男人注視著他的眼睛,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笑來:“回鳳凰臺待著吧。”
冬奴呆呆的,覺得自己好像落進了一個圈套裡面。他抬頭看著他姐夫溫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