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或者是哭出來,就在他準備要揭開眼前的絹帕的時候,男人忽然離開了他,緊接著便有一件衣裳穿在了他的身上。那衣裳的布料有著很華美的觸感,只聽男人在他背後輕聲呢喃說:“你的身子,我用手量過好多次,才教人做了這一身衣裳。”
那穿衣的動作依舊撩人而暖昧,他由羞恥變得迷惑起來,他愣了好一會兒,突然發現眼前又亮起了微弱的光,那是他的螢火蟲,如今被放進了一盞紙糊的燈籠裡頭,像是真的燭火。男人扯掉了他眼前的帕子,他一睜開眼晴,往自己的身上一看,就愣住了。
那衣裳與尋常的式樣沒什麼差別,卻是一身紅衣,喜氣豔麗,在螢火下泛著光澤,倒像是成親時穿的衣裳。冬奴愣了一下,卻見男人笑盈盈地看著他,說:“你覺得怎樣?”
男人說著,左手在前面執燈,右手淺笑著回頭拉他。原本黃色的螢火,如今罩上了朦朦膛膛的紅紗燈,照的綾俏也似抹了一層紅暈。冬奴已經回過神來,眼中水光瀕灩,衣袖翩翩,泛出無限流離光彩,胭脂紅的燈似一盞玲瓏剔透的夢。
他們一直走到了床榻旁,冬奴有些說不出話來,問:“你這是要與我做夫妻麼?”
“旁人說結髮夫妻,你跟我雖然與他們不一樣,沒有媒妁之言,沒有拜天拜地,可是在我心裡,也是生生世世的夫妻。阿奴,今生能得到你是我的福氣,我一定愛你護你,無論病死生老,都與你不離不棄。”
冬奴心裡想,以後自己的一生再好,也不會比此刻更好了。他經歷過數次的生死之後,得到這樣的結局,竟也讓他覺得很圓滿。他對於生活的要求,原來也這麼低,或者說這麼高。
他的眼眶有些潮溼,理不清自己是喜悅更多一點,還是感慨更多一些,他抹了抹眼睛,語氣依然高傲而倔強,說:“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現在我要睡覺了,你出去吧。”
男人愣了一下,看他的眼神卻有些火熱。他紅了臉,昂起頭說:“怎麼,你不出去?”
男人抱著他就親了上來,邊親邊呢喃說:“做妻子的伺候丈夫睡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呢。”
冬奴想要掙扎,難耐男人吻的細膩。這一場魚水之歡細膩而纏綿,冬奴舒坦的彷彿要死掉,男人輕輕頂弄著他,柔聲誘哄說:“說,誰是你的男人,你的身體,只准誰來碰……”
他被逗弄的意亂情迷,什麼都依了男人的話,男人又說:“誰在疼著你?”
“……姐夫……姐夫……石堅……”
“你的男人是誰?”
冬奴便不再說話,他的舌頭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能滿臉淚水地去追逐男人的舌頭。火紅的衣裳脫在地上,他的舌頭與汗水都在數年的光影裡頭翻滾浮沉。他纖細而柔韌的腰身做出種種不可思議的姿勢,鮮嫩的乳頭,靈活的腰身,飽滿的翹臀,他將自己的全身都奉獻了出來,給了男人一頓饕餮盛宴。他在慾海裡頭浮沉,和他最愛的男人,做著這世上最原始的事,每一個進出都是靈與肉的結合,每一聲呻吟都是愛的樂章。他將自己手裡的紅線收著往前走,終於找到了紅線那頭的人,並且跌落進他的懷抱裡面。
他終究還是沒有逃脫掉“男生女命,血緣之寵”的宿命,堂堂一個公卿之子,最後還是做了他姐夫的男人,一個男人的“妻子”。一個“情”字,薰神染骨,誤盡蒼生,沒了人倫。
他抵死纏綿,呻吟說,“姐夫,我好愛你。”
一個“愛”字讓男人射進了他身體的最深處,那是他才能到達的福地,那是他才能包容的快活。
石堅擁著他,說:“等我交代了手上的事情,陪著你一起回去。”
冬奴急著要回京城的計劃卻被打亂了,第二日的時候,石府裡頭卻發生了一件事情,叫冬奴前往京城的計劃就此擱置。
他的姐姐,燕雙飛,不告而別了,只留下了一個字條,說:“甚好,勿念。”
冬奴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實是他姐姐的筆跡,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個叫孫達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他姐姐自己離開,那個孫達追了上去,還是那個孫達劫持了他的姐姐,就此銷聲匿跡。那是太平元年夏末的事情,石堅派了許多的人前去查探,也查不到他們的訊息。那個夏末還有許多的事情發生了,陳爺爺安然辭世,關信和關槐聞訊趕來石府,終於和冬奴重逢,還有連州城裡的新一輪的花開。
冬奴也踏上了尋找他姐姐的道路,他如今只剩下這一個親人,不能知道她的訊息,總讓他心裡不安。旁的事石堅或許還敢攔著,可是事關燕雙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