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小涼風吹來,沙子迷了我的眼,使勁揉揉,繼續給這一排最靠邊的兩個人灑水。
天哪!
眼前這兩個人身形、站姿都和小九一模一樣,若是隻有一個我基本可以斷定是小九了。可是為什麼有兩個呢?
總有一個是假的,哪個才是真的呢?
腦子裡胡思亂想著,腳下移動步子已經到了一人面前,身子靠近,面紗飄到他手上。他突然轉動手腕猛力一扯麵紗,險些扯掉。
我的心快的要跳出胸腔了,是他嗎,是他嗎?
甚至來不及去抻回面紗,我直接把自己的小手塞進他的大手裡,在他手心撓了撓。
“哼哼……”他的喉頭一動,傳出兩聲悶笑,顯然他們的嘴是被堵著東西的。他轉動被綁的雙手,也在我手心撓了撓,肩膀聳動,似乎是在笑,或許他不明白臨死前為什麼還要有這樣撓手心的動作吧。
心中一緊,我頹喪的抽回手,默默盯著他的手看了兩秒鐘,用灰鵰翎灑了幾滴水在他身上。
若是到最後還找不到他該怎麼辦?怎麼辦?
忍著心痛到感覺,鼓勵自己希望就在前方,下一個人不也很像麼,也許就是他呢。
在他面前站定,我真想直接問一句:你是李昶麼?
面紗飄到了他的手上,他的身子抖了一下,雙手緊緊的攥住面紗,卻沒有像剛才那人一樣往下扯。
突然有一種感覺——他就是李昶,是與我同床共枕了半年多的人。之前有幾個人也很像,卻沒有這種感覺,讓我想撲到他懷裡大哭。
不敢大意,我緊緊盯著他緊攥的雙手,骨節分明,肌理清晰,左手大拇指上有一顆淡淡的黑痣……
我再上前一步,甚至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把自己顫抖的手塞進他手心,他果斷的棄了面紗握住我的手。
心裡的激動傳到手上,胳膊劇烈的抖著,我使勁回撤胳膊,抽離一點空隙在他手心撓了撓。他轉動手腕,捏住我的小指。
心潮洶湧澎湃,內心的激動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我還不放心,反手又在他手心撓了幾下,他似是已經沉靜下來,捏著我的小指用指肚摩挲著。
我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他感覺到我的激動,怕我露餡,鬆開手指,喉間輕輕“唔”了一聲。
轉頭看向程風,他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我迅速收回目光,用灰鵰翎沾了水在李昶身上灑了幾滴。
儀式結束,我走下高臺默默退出人群,走到博遠身邊,這次行動他的任務是保護我。
隨著一聲令下,數十根火把扔到堆積的柴草上,熊熊火焰帶著滾滾狼煙騰空而起。與此同時,六條人影如閃電般衝到臺上,朝著既定的那人撲去,有人砍斷繩索,有人摘下面罩,兩人分別架起他的雙臂,一人前面開道,一人斷後,瞬間便下臺進了人群。
我緊張的看著面罩摘下露出那張熟悉的臉,他被人架著,不過腳步還算輕快,看他沒有受傷,我心中大喜。
突厥人也不是吃素的,馬上有人大喊:“有人劫囚,殺呀。”
唰、唰、唰,腰刀紛紛出鞘,一大群人都湧向了九王的方向。我緊張的瞅著,忘記了原計劃分兩路離開。
“快走。”高博遠見劫人成功,抓起我的手臂就走,四周散落的自己人馬上把我們護了起來。
我擔心九王,哪肯離開,踮著腳回頭張望。
他伸手掏出嘴裡塞著的東西,連吐了兩口唾沫在地上,轉頭急急的問著程風什麼。
程風抬手指了指這邊,九王的目光順著他的手看了過來,瞧見我眉頭一展,露出笑容,便要朝我這邊來。
彼時突厥兵正在我們兩方人馬之間,他朝這邊來無異於自投羅網。
我又擔心又著急,身子還被博遠拖著往南走,突然有一隊突厥兵過來,騎馬的將領喊著:“那個孕婦是奸細,殺了她。”
這下我方明顯吃緊,刀劍戰在一處,博遠回頭急道:“快走,你要看他以後有的是時間。”
我點了點頭,不再瞧九王,專心跟著他撤退。
“小心……”撕心裂肺的一聲大吼,是小九的聲音。
聽到這一聲我不得不回頭,卻見三道黑色鐳射朝我射來。不,那不是光,是箭。突厥人的強弩,能穿透高空翱翔的大雕,若是射在我身上,必死無疑。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高博遠已經抽出佩劍揮掉兩支,第三支馬上就到近前。沒想到的是那箭上做過特殊處理,他的劍竟然被帶著飛了出去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