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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部分

程迪文臉上卻有些憂色,道:“好象,還有一支人馬也在靠近,多半便是匪軍。”

在一里外的小道以相同方向前進,到現在也該靠近了吧。他道:“讓大家小心,刀槍出鞘,軟甲不得解開。”

雖然天不是很熱,但畢竟是夏天,太陽在身上曬了半日,又急急趕路,人馬都有些疲憊,身上也出了汗,有幾個士兵大概因為汗水沾溼了內衣,已將軟甲解開了,讓風吹著。聽得鄭司楚的話,程迪文點點頭道:“是。”他轉身叫道:“兄弟們,可能馬上就要和匪軍交手,大家將武器準備好,軟甲一律扣上,不得有誤。”

又走了一程,馬嘶聲越來越近了,聲音很是平和,十有八九是運糧隊。鄭司楚略微鬆了口氣,卻見一邊的程迪文面色卻更凝重了許多,他詫道:“迪文,你怕了麼?”

程迪文點了點頭道:“有點。”他又放低聲音道:“匪軍的聲音忽然消失了。”

消失了?鄭司楚心頭一陣茫然。一支人馬不會平白無故地消失的,那些人大概也停下來休息吧,不知會不會發現自己。他道:“千萬要小心。迪文,你多聽著點。”

程迪文耳力比自己好,這一點鄭司楚也不得不佩服。程迪文舔了舔嘴唇,嘴唇上的面板也因為乾燥而有些裂開。他小聲道:“司楚,打起來的話你可要幫著我一點。”

鄭司楚在軍校裡便是刀槍兵法都名列前十位的優秀學生,程迪文就只算平平了。鄭司楚在鞍前摘下了白木槍,取下了鹿皮槍套。槍尖已經開了鋒,這槍是老師手製的,和工房裡做出來的統貨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槍刃上帶著一層層細密的花紋。老師說過,真正的好鋼在井水中浸上兩年,待雜質鏽盡,然後用猛火燒軟,摺疊後錘打。這般要打二十次以上,所制精鋼堅如磐石,百折不彎。老師這個槍頭只怕錘打了五十多次,那些花紋已密得如同極薄的蟬翼疊在一處。在開鋒時,工正說這槍頭居然磨裂了五塊磨刀石方才開鋒成功。

他掉轉槍頭,試了試槍刃。槍刃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沁得肌膚都有些疼痛。他垂下槍,槍尖離地還有半尺許,象有一股無形的風從槍尖上吹出,地面的浮土竟然被槍鋒逼開了。

真是一把好槍。他心中暗自喝了聲彩。從槍頭到槍桿,無一不順手,而且不加一絲多餘的藻飾。握住了白木槍,他心頭也定了許多。

“這把槍真好。”

程迪文在一邊羨慕地道。當他握到過白木槍後,這話大概已說了不下五遍。鄭司楚微微一笑,道:“回去後我問問老師,看他還有沒有別的槍了,請他也給你一支。”

“真的麼?”

程迪文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伸手一摸腰間的無形刀,似乎脫口要許個願了,但想了想還是沒說。大概隨了白木槍,別的槍都不值得他用無形刀來換吧。鄭司楚也知道,即使老師還制了別的槍,但肯定不會有白木槍這麼好。

又走了一程,程迪文忽然叫道:“碰到了!”

其實鄭司楚也聽到了,前面馬嘶之聲不斷,運糧隊看來就在前面數百步之處,只是山道蜿蜒,也看不到。他回頭道:“走吧。”

剛說完,那兒忽然發出一陣呼喝。這陣呼喝極是突然,如同山崩地裂,連飛羽也驚得倒退了一步,有個走在鄭司楚邊計程車兵叫道:“出事了!”

鄭司楚只覺心頭如火燎一般。他們已經趕得很急了,但五德營還是搶先了一步,早就設好了埋伏。他舉槍一揮,叫道:“快衝!”話剛出口,程迪文一馬當先,已衝了出去。程迪文雖然說心中有些害怕,一旦真出事了,衝得卻比誰都快,鄭司楚只頓得一頓,邊上已有十餘個士兵衝過身邊,他一夾馬腹,飛羽猛地發力,一躍而起,已跟了上去。

前面是個山嘴,鄭司楚還不曾拐過去,便已聽得刀槍相擊之聲,夾雜著馬的狂嘶,人的慘叫。待衝過山嘴,只見山道上停下了十幾輛大車,一些身披異樣軟甲計程車兵正在向車隊攻擊。那些士兵高矮不一,但極為勇猛,守車隊的只有五十個士兵,哪裡擋得住這等猛攻,正在節節敗退,也虧得程迪文他們的前隊已經在和這些士兵在交戰了,車隊尚能支援,但也已岌岌可危。

鄭司楚衝到程迪文身邊,有個敵軍拍馬迎了上來。這人用的也是槍,鄭司楚不等他的槍刺來,白木槍一勾一帶,槍桿擋開了那人搠來的長槍,槍尖一探,一下刺入他的前心。刺進去時,彷彿刺入的是一大塊軟泥,那人慘叫一聲,一個跟頭從馬上摔了下來,白木槍的槍尖上殷紅一片。

這是鄭司楚第一次殺人。當槍尖刺中那人,那人發出慘叫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