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當女傭?
“不可以嗎?”小媳婦戒慎恐懼的表情,再次委委屈屈地重現在她臉上。
瞧她這副模樣,好像是他欺負了她似的。不想讓她想太多的晴空,投降地朝她一嘆。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他真的沒有強迫這個客人當傭人。
“謝謝!”轉眼間她又快樂得像只小鳥似的,“我這就去替你洗衣裳!”
再次見到她的笑,他有些怔然。
他不明白,如此清純可人的笑靨,為何他竟會看成昨夜那種傾國傾城的媚笑?而昨夜的情形,卻與此刻完全顛倒?難不成他的眼睛真有些問題?
慢著,她方才是不是還說了些什麼?
還揉著眼的晴空,又再次慢她一步地回過神。
“洗衣裳?”她一個年輕姑娘家,要洗他這個陌生男子的衣裳?
快步奔往水井處的雙腳,在陣陣搗衣聲中戛然而止,看著晚照拿著他的私人衣物辛勤洗衣,晴空滿面尷尬,尤其她不只是將他昨日所穿的衣裳拿出來洗,她還將他家所有的陳年舊衣全都來個大清倉,在水井處堆成一座小山,挽高了兩袖,一副準備好好整頓他這個單身漢的模樣。
穿了多年,稍微泛黃的衣裳,她洗;因為工作的關係,沾了點豆渣舊漬的舊衫,她洗;他參禪時所穿的僧袍,她也洗;她還把他方才睡過的棉被被單、剛換下來的睡衣、抹布、巾帕,只要是布料的東西,統統都搬出來洗……
他忽然覺得自己像個退回未滿十歲,正被自家孃親用另一種方式教訓他生活習慣不潔的小男孩。
乾站在原地,又不好意思出聲阻止過於熱情的她,晴空備感無奈地在水井旁蹲下身子,安靜地看著她以俐落老練的身手洗衣裳,在一下又一下的洗衣聲中,他凝望起那張不施脂粉的容顏。
昨夜難道是他的錯覺?
不,應當不是他的眼睛出了問題,而是問題出在她的身上。
“怎麼了?”遭他注視了好一會,感到不好意思的晚照,微緋著小臉問。
他隨口應著,“沒,沒事。”
當審視般的目光再次流連在她身上時,晚照停下了手邊的動作。
“你很意外我換了一副德行?”
豈只是德行而已?她簡直徹頭徹尾的換了一個人。
“昨晚你所見的晚照,與現下的我不同。”她微笑地解釋,“不過,我們的確是同一人。”
“嗯。”他也是這麼認為。
“你不好奇?”面對他坦然接受的模樣,晚照大感意外。“不想問問我為何我會日夜不同?”
晴空緩緩將眼迎上她的眼眸,並從中隱約地看出了一些類似恐懼、害怕遭到排擠等等的心情,雖然她極力想要隱藏,可他還是見著了,為此,他忍不住斂眉沉思,心想著她這日夜不同的性子,恐怕曾讓她吃過不少苦頭。
“不想說就別勉強自己。”他起身拍拍她的頭頂,一副大哥哥關懷的模樣。“待會再洗,先進來一塊用早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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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去了手上的水珠,晚照在放下衣袖時,不安地問著他的背影。
“你後悔了嗎?”
“後悔什麼?”他轉過身。
她有自知之明地低下頭,“收留我。”
“沒那回事。”晴空露出和善的笑意,“在你的心願已了之前,你只管放心住在這就是。”
“我真的可以住在這?”她隨即張大水亮的眼眸,那模樣好似他施捨了什麼天大的恩惠般。
他聳著肩,“你若想離開我不會留你的。”
“我不想走!”頻頻搖首的晚照回答得又急快又響亮。
措手不及的晴空又遭她怔住。
“那……”低首看著那雙看似懇求的眼眸,晴空訥訥地說了句:“那就住吧。”
“謝謝!”
春花般的笑靨,他有些難以招架,當晚照踩著輕快的步伐快步跑過他身旁時,那股自她身上傳來的幽幽清香,再次飄過他的鼻梢,令他的心湖有些盪漾。
單身至今,很少、也不善與女人相處的晴空,一手掩著臉,受不了的低吐。
“真不習慣……”
身為寄住的食客,基本上,在人屋簷下就當看人的臉色,只是在後山小屋的存糧都被吃光了後,藏冬不得不放棄這個人間的舊規。前來覓食的他,頭昏眼花地穿過後山一大片竹林,繞過園子裡晴空所種的一堆稀奇古怪的花草樹木,來到晴空的家門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