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一如以往地開始與她的美色抗戰。
“這就怪不得啦。”她挽住他的手臂,得意洋洋地頻頻點頭。
“什麼?”他低首看她又像株菟絲般地纏上他。
“怪不得你杵得跟木頭似的。”晚照趴在他的胸口,以指敲敲他的心房,“既是佛界來的,就不能動凡心是不是?”她總算搞清楚,不是她的魅力不夠,而是他的定性太足。
晴空不語地看著她戲譫的美眸。
“不能有七情六慾又不能動凡心……”她偏著頭想了一會,突然很認真地問:“你來人間做什麼?”
他一愣,“我來……”
“傳道?”
“不是。”他開始皺眉。
“逛逛?”
“也不是。”愈皺愈深。
她扳著手指頭一鼓作氣的舉例,“只是想來體驗一下凡人的生活?來這受苦受劫?還是專程來這賣豆腐?”
“不只是這樣。”他整張臉簡直快皺成一團。
“老兄。”晚照感慨地拍著他的肩,贈上一句諫言,“無論你來人間的目的為何,只是你若是特意來人間當人的話,就得活得像人一點。”
“我不像嗎?”他發現他的臉要是再這般皺下去,日後他可能會恢復不過來。
“你像嗎?”她不敢恭維地睨他一眼,“這位端端正正、沒脾氣又沒七情六慾的大哥,要不是你還食人間煙火的話,你會比供在大殿上的那尊更像佛。相形之下,我這隻近兩千年沒當過人的鬼,還比你像人一點。”
他做人真有這麼失敗?
“好啦,別沮喪。”晚照安慰地將他糾結的眉心給撫平,然後調整姿勢躺在他腿上。“既然來了人間,何不就放開一點?人生在世,不過就像一場大夢,不好好體驗一下凡人的種種,不覺得可惜嗎?”
可惜?他從沒想過。
每回來人間,他就只是平凡的度日,等著緣起緣滅後重新轉世,因他一來無任何大志,二來也無普渡眾生的大願,所以他只是冷眼觀察著人間的種種,不參與其中也不去攪和,最多,就只是偶爾出手管管閒事而已,他從沒想過要當個真正的凡人。
又或許,他根本就從沒把自己當成真正的人過。
溫暖的軀體帶來了陣陣馨香,晴空低首一看,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又被她給纏住了,她不知在何時已將頭枕在他的腿上,擺出一副準備入眠的姿勢,邊揉著眼邊秀氣地打著呵欠。
“我好累……”深沉的疲憊感一湧而上,她睡意濃濃的小聲說著,“好久了,我好久沒在夜裡好好睡過了……”
本想推開她的晴空,在聽了後,不禁回想起她這麼多年來為求一夜安寧而不得的苦處,懸在空中欲推開她的掌心,頓了頓,改而落在她的發上,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
“睡吧,明日起,你再也不需在夜裡鎮魂。”
晚照的嘴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令晴空怔了怔,她感激地閉上眼,並將他的手臂再抱緊一點。
徘徊在她青絲上的指尖,動作有點生疏,帶著點憐惜的心情,他努力試著拿捏好力道哄她入睡。四下無聲中,他的眸光滑過她的秀容,看著她眼眶底下累積的暗影,令本打算在她睡著後離開的他打消了念頭,不願驚醒她地保持著姿勢不動。
當睡著的晚照翻身摟住他的腰更加靠近他時,自她身上傳來的溫暖悉數傳至他的身上,讓晴空頭一回感覺到,人的體溫是如此令人眷戀,他側首凝視著她的睡顏一會,將不確定的指尖放至她的臉上,為她撥開垂落的發,而後任由它停棲在她柔軟的唇上。
不覺得可惜嗎?
是有點可惜。
高站在鍾靈宮的天台上,一如以往地俯視人間,即將沉入雲海中的夕日,將皇甫遲的臉龐映亮,也染紅了他一身多年未變的術袍。
他心情沉重地凝視著遠方,察覺這座人間,又多了數名不速之客。
他感覺到無酒的氣息,也知無酒不但讓個女鬼還魂返回人間,善咒的無酒更對晴空施了法下了咒。來人間這麼多年,他始終與晴空這佛界的聖徒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早就看穿他的晴空,看在他守護人間的份上,也一直對他睜隻眼閉隻眼,無意打破他刻意製造出來的和諧。
偏偏好勝的無酒就是不想讓人間安寧。
他大抵也猜得出無酒究竟是讓誰還魂,也因此,這陣子他常在想起無酒時,就會想起當年他也曾在某人死前,提議想在她死後讓她還魂,但她,卻拒絕了他。
他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