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寶兒想起即將見到若兒,一朝相思得償,心中自是喜悅一片,但記起剛剛在楚府的表現,深怕若兒不聽自己解釋掉頭就走,或是大聲嚷嚷起來,眾尼姑一起圍攻自己,那可是不死也要脫層皮——被口水給腐蝕的。
患得患失間,談寶兒忽然靈機一動,自己不是怕若兒不聽自己解釋掉頭就走嗎,師父我如果將她制住,她不就想不聽我解釋也難啊!
想到這個妙計,談寶兒得意之極,當即動手,手指在地上畫圈,同時真氣透入地面,在門口布好一個太極禁神大陣。
陣法剛剛布好,便聽門外一陣腳步之聲,談寶兒忙躲到門側藏好。
腳步聲漸近,片刻後,門口閃過一個人影。隨即門被推開,一人走了進來。緊隨其後,來人雙腳踏進門內,剛把門一關上,禁神大陣威力發動,頓時全身再也動彈不得。
談寶兒看來人雖然身著青布尼裝,但長髮披肩,身材婀娜,高度與若兒一般無二,當即滿意一笑,上前從背後將若兒纖腰抱住,笑嘻嘻道:“好若兒,你猜誰看你來了?”
若兒卻沒有接腔。談寶兒只道她還生自己的氣,當即在她耳邊輕輕一吻,柔聲道:“好老婆,你別生氣了,你看我給你帶什麼禮物來了?”說時將剛剛在外面採的花束遞到若兒面前,“怎麼樣,喜歡不喜歡?”
若兒卻依舊沒有回聲,只是從臉頰到脖子都變得通紅。談寶兒微覺詫異,慢慢將頭伸了過去,待看到若兒的臉,頓時大驚失色,情不自禁地向後退了兩步——燈火下,那女子容色如仙,仿似不食人間煙火,使人一見忘俗,但除開臉頰一般潔如白玉、年紀相若外,並無一樣像他朝思暮想的李若兒。
好半晌,談寶兒才反應過來,揉揉眼睛,慢慢走到這帶髮修行的青衣女尼身前,發現眼前這女子果真不是若兒之後,忙鞠躬賠禮道:“對不住,對不住了姑娘,我認錯人了!”說完抬起頭,卻見那女尼冷冷瞪著自己。談寶兒嚇了一跳,只道這女尼對剛才之事猶未釋懷,正不知如何是好,卻忽然發現她目光所落的地方竟然是自己手中之花,忙道:“姑娘千萬不要誤會,這……這些花呢,那個確實是你們庵裡採的,不過我真不是採花賊,小子談容,說起來也是蠻有信譽的神州知名人士,老實可靠,童叟無欺,真金白銀,如假包換……”
青衣女尼聽他胡言亂語,神情很是古怪,嘴角肌肉抽動一下,好似想說什麼話,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談寶兒不明所以,但見她眸光變得柔和,頓時大大地鬆了口氣。
正在此時,門外忽又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談寶兒聽這聲音淡如葉落,輕如草伏,知是高手,他深怕來人找自己麻煩,忙止住廢話,朝秦觀雨使個不要說話的眼色,自己再次躲到了門後。
不時那人來到門前,透過門上白紙,顯現出一個光頭人影,來者顯然是一個受戒的尼姑。
出乎談寶兒意料,那尼姑並未進房,而是在門外道:“觀雨,為師知道你自幼厭惡塵世紛爭,但御物天書裡並非僅是爭鬥之術,其中牽扯許多修行之要,乃是鄙派修成正果之不二法門。你為何就不肯信呢?”
這帶發女尼竟是京城四大美女之一的秦觀雨?談寶兒嚇了一跳,隨即卻暗自點了點頭,心說如此容貌不入四大美人之列,那是徹底沒有天理了!
秦觀雨卻沒有出聲回應,談寶兒見她面無表情,眸中卻滿是為難之色,顯然是在考慮她師父的話,並沒有叫她師父進來收拾自己這個採花賊的意思,頓時放心下來。
門外那女尼嘆了口氣,又道:“觀雨啊,神州三大法術,陣法、符咒和精神術,世人都只知‘陣歸蓬萊,符看天師,神在禪林’,卻不知我寒山一派的精神御物之術比之禪林並不多讓,只因本派最高心法的《御物天書》對傳人資質要求太高,這百多年並無一人有能力繼承本書,這才不顯於世。如今難得遇到你這個百年不遇的術法奇才,最有機會繼承《御物天書》,成就祖師寒山神尼的威名,但你偏偏就是不肯一試!真是冤孽!唉,就算你不願意修成正果,也不看師父我的面子,但你難道就願意看到你師祖她老人家鬱鬱而終,沉迷這術法之障吧?”
談寶兒聽不懂什麼障啊蟑螂的,但卻暗自好笑,什麼鳥寒山派嘛,連自己這個見聞廣博的客棧小二都沒有聽過,想來定是比我毛驢派差之不多,這樣一個垃圾門派,還敢說和禪林比肩,要人家這樣一個大美女繼承你衣缽,不是黃金當糞使嗎?再看秦觀雨,臉色卻是變了變,眸中露出掙扎之色,顯然她對師父的話並非無動於衷,只是內心卻很有堅持。
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