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墳看起來高大,其實裡面的空間仍然有限,每個人幾乎都只能趴著,連躬一下腰、伸了下腿都很困難,更別說坐起來或者站直了。雖然棺材早已運走,墳裡也不如想象中那麼潮溼,但是人一多,出的汗味、狐臭味、放的屁味攪和在一起,仍然夠這些人受的。
衡其爭了半天,總算爭到了門口的位置,然而屁股還沒呆熱,便被那糟老頭子給唬了出去。
他原以為錢能通神,給那老叫化一點甜頭,就能打發他走路。沒想到,那老小子竟象是專門針對他們來的,專門來尋他們晦氣的!
滿天的泥塊還沒落盡,衡其還大張著癩蛤蟆嘴在發呆,塵埃中已射出一人,劍光泛起一片暴芒狂斬向那老頭!
那老頭只輕彈手指,喝聲:“疾!”
華軍已跌落在地,手中劍也折為兩斷。
“哇呀呀!”大頭掄起一雙流心錘,排山倒海般地砸了過來……
老頭照樣輕彈一指,大頭頓時摔了個仰面八叉,一隻流心錘砸下來,正砸中自己的腦門,頓時隆起包子大一個包,大頭的人也立即暈死過去。
“嘿!”一個“女鬼”又射了出來,長袖對著老頭連甩……
老頭紋絲不動。
等“女鬼”甩了一陣後,他第三次將手指輕輕一彈,那“女鬼”已掛上了樹梢……
幽暗的囚牢裡,蝦皮等人象棕子一樣被捆成一串。
“真想不到咱們會被一網打盡,這下完了!”衡其仰天長嘆道。
錢老二笑道:“我還沒嘗過被砍腦袋的滋味呢,你們說砍人頭和砍豬頭有什麼不同?”
大頭道:“等到了明天午時三刻你就知道了。”
蝦皮懊惱道:“都怪我考慮不周,不該讓大家都呆在一塊……”
農民道:“這也不能怪你,自打咱們進了墳地開始,一直就沒有機會分散隱蔽,何況咱們藏得也夠機密的了,怎麼還是被人家瞧出道兒來了呢?”
李詩茵氣乎乎道:“都怪衡其臭小子,是他害苦了我們!”
“冤枉!我可是一直都呆在洞裡沒出去,誰知道那糟老頭子那麼厲害,咱們藏在地底下都能把咱們瞧出來?”
“肥俊雙俠也太‘菜’,怎麼在人家手裡就過不了一招呢?”錢老二笑道。
華軍苦笑道:“那傢伙的武功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要不然怎麼稱得上是邪派第一高手呢?”猴子嗤道。
“什麼,他就是凌寒斬……”衡其的嘴張得能塞下一隻豬尿泡。
“可是看他露的那兩手,分明是一個內力醇厚的內家高手嘛,好象並不邪呀?”大頭晃動著大頭道。
“你們以為他真的是個老頭?”猴子冷笑道。
“他難道不是老頭?”眾人奇怪道。
“他有一個外號——陰陽人!”謝可並未直接回答,卻顧左右而言他。
“噓,有人來了!”華軍忽然示警。
來的是一群錦衣衛,為首一個馬臉大聲吆喝道:“都起來,大人要過堂了!”
陰森的大堂裡,燒著一爐通紅的火,一個大漢將幾隻烙鐵也放在火裡燒。大堂中央堆放著考老虎凳、夾板、竹籤、木杖等各式刑具。
高坐在大堂上的是王萬有,馬洪陰沉著臉坐在他旁邊。當然還有羅剎鬼婆婆、左紅袖,甚至連中原三雄也到齊了——難道他們竟然還沒有跟羅剎鬼婆婆火併?還有一個戴著面紗、一襲黑緞面綴大朵梨花長裙的靚麗少女。
但是那個神秘的老頭卻沒有出現,也許不到最重要的時刻他不會露面。
王萬有把驚堂木一拍,一雙如鷹梟一樣銳利、冷酷的眼睛掃視著跪在堂下的這一干人犯,用慣有的官腔喝道:“果然是一夥不三不四的刁民……本官只有一句話,你們誰先招?”
蝦皮道:“你要我們招什麼?”
“明月山莊究竟在哪裡?”
“不知道!”
“那就只好送你們上路了!”王萬有做了一個手勢。
一群操刀大漢立刻衝了過來,踢倒蝦皮等人,齊刷刷地舉起了手中的鋼刀……
衡其嚇得兩眼一黑頓時昏死了過去,當然也沒忘了拉出一泡屎在褲襠裡。
錢老二拼命將頭往脖子裡縮,以為這樣就能免過挨刀之苦。
豈不知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蝦皮反倒比那些“男子漢”們更鎮定一些,大叫道:“大人,你不能說話不算數,說好了明天午時三刻才開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