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楊……”眾鬼使頓時慌作一團。陳灌西臉上雖嘻笑,但心內也著實震駭,他怎麼也沒想到楊一劍會在此處露面。他暗思,難道楊一劍已和他的眾位夫人在此設伏,等著他上鉤?但他的“吠天”並沒有別的反應,顯然這裡就楊一劍一人,並無別的人。陳灌西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也嘻笑道:“不知楊兄有何玄妙之法,小弟一路緊驅,竟不能跟上兄長步伐,今日何其又在此際會?真是幸甚至哉……”
一劍笑道:“今日楊某自投羅網,陳兄儘可將吾擒去獻與九千歲耳,以助陳兄飛黃騰達、平步青雲!”
陳灌西也在笑,不過臉上的笑有點不自然:“楊兄如此說,也太看輕陳某耳……陳某絕非有平步青雲之念,今日與楊兄交惡,實不得已為之……陳某隻想煩請楊兄隨吾上京一趟,待交割完公事,楊兄何去何從但請自便……”
一劍道:“楊某之性,陳兄當亦有聞之,吾今雖自投羅網,但也絕不束手就擒,陳兄若想取吾之命,楊某甘願奉陪!”一劍說著,手已經伸向了懸在腰間的佩劍……
眾鬼使都緊張起來,不約而同地也各自伸手摸向兵器,同時眼光死死盯住一劍的手和一劍的劍……他們知道,那把劍不是平常的劍,那是一把出鞘就要人命的劍!在這把劍面前,沒有誰敢託大,就連他們的主人也不能——雖然他們的主人有令天下群雄聞之喪膽的“閻羅勾魂斬”,但是面對這把劍,也還是頗為忌憚。
陳灌西的手也伸向了衣內——但他的手伸進一半又停住了,搖搖頭道:“楊兄,今日之勢,你並非我的對手,我陳某雖然投身濁流,但也絕不恃強凌弱……”
“但我楊某今日一定要見識見識閣下的‘閻羅勾魂斬’!楊某一生息逢無數對手,然所遇皆平庸之輩,雖然也或有武功在吾之上,吾照樣不放在眼中,每每擊破之,竟難求一敗!今日與閣下相逢,深知機緣難湊,今日若錯過,必將遺憾終生!”
一劍話畢,如炬之目光直視那陳灌西。
那陳灌西聽得一劍如此說,眼中也露出一股亢奮之光,手幾次欲伸進兜中,他的狗也躍躍欲試……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搖頭道:“楊兄,在下也久欲與楊兄一戰,但今日之形勢,阿某實在不能應戰……吾觀楊兄體內似有惡疾,若與你一戰,勝之也不武……不知楊兄所患何疾,陳某雖然不才,與醫術之道也略通,不若就讓小弟為楊兄一診如何?”
一劍嘆息道:“陳兄果然眼光不錯,楊某確實身遭惡疾……今番料也無法治癒,莫若將這副自皮囊就此託付與兄,從此不再貪戀這無情紅塵,懇請兄成全之!”
陳灌西滿腹狐疑,忽然點頭道:“怪道兄今日一反常態,要與在下拼命,原來是已看破紅塵,想是兄長身邊那些美人見兄染惡症,竟然拋兄而去,兄長止剩孤身一人耳……唉,兄長何其不幸哉?”
“兄所言甚是。”一劍嘻嘻笑道,一面裝模作樣要撥劍——其實撥了半天也沒將劍撥出,他當然不會真的撥出,一旦撥出,那就真的要與陳灌西火併,他才沒這麼傻呢,他一直在等魚上鉤。
陳灌西的弱點已被一劍摸得一清二楚,他果然極好面子、甚為自負,他已看出一劍有很重的內傷,象他這種千方百計尋求“一敗”的人最看重自己的名譽,絕不肯恃強凌弱,楊一劍越挑戰,他越是不肯應戰。
“看來陳兄是看不起在下囉?”
阿灌西忽然赤目圓睜道:“楊兄一定要與小弟一戰,小弟自當應允,不過兄之體內之惡疾,某得為兄治好,待兄成為健全之身後方可一戰!”
一劍試探道:“陳兄莫非有醫治在下惡疾之法?”
陳灌西仔細打量了一下一劍道:“兄長所中,莫非是血煙之毒?”
一劍點頭道:“正是。”
“兄長現在正用體內之真氣將血煙之毒壓在關元、中極、大巨等處,雖然可暫時抑制血煙之毒,但七日之後兄將毒發身死……除非能服下‘鬼花’、‘北極寒天之冰’所配之解藥,方可解毒耳。前日觀兄已得‘鬼花’,料想業亦取得‘寒於之冰’,奈何兄長之毒還在體內?”
一劍嘆息道:“一言難盡……”當下把如何取“北極寒天之冰”一事簡略一說,末了道,“‘北極寒天之冰’垂手可得卻又為人劫去,看來此亦天數,強求不得,吾之知己亦盡數離吾而去,吾思之如其受別離之若,不如萬事皆空,今望陳兄成全!”
陳灌西道:“楊兄所言差矣,某定當為兄索回‘寒天之冰’!”
一劍一聽,心裡早樂開了蓮花,卻又故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