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死後多久會出現屍斑?”
“回大人,半個時辰左右就會出現了。”
知縣低頭思索,人死了四個多時辰還沒有屍斑出現這確實是不合常理的。
年長的仵作說:“人死之後氣血停止執行,血,瘀而成斑,這是人死之後的正常過程,此人未有屍斑……”
“怎樣?”知縣抬頭看向他。
“除非這個人的身體裡已經沒有血,或者他死了氣血仍在執行。”
“這……聽起來多少有些匪夷所思。”知縣看著仵作說。
“知縣大人,老朽聽說過一些事情。”一旁的刑房書吏開口。
“先生請講。”
書吏捻了捻他頜下花白的鬍子,眼睛眯起來望向遠處:“聽先祖父說,在北地有一妖名曰旱魃,能飛天屠龍……”
“那和本案有何關聯?”劉縣丞插言。
“縣丞大人,請容老朽說完。”書吏對著劉縣丞拱手道,“此妖極其厲害,長得青面獠牙,每日裡必飲人精血。先祖父說,他在北地就曾見過一個被旱魃咬死的人,死狀和這死者很像。唯一不同的當時面部表情,聽說那人的表情驚駭異常,可是此人卻是很安詳。”
“先生所言之事荒謬至極。那女魃不過是傳說中出現的妖魔。”
“縣丞大人,老朽所言非虛。老朽的先祖父曾再三交代若是看到相同情況的死者務必將其火化,否則至夜必生屍變。請知縣大人三思。”
“多謝先生指點。”知縣向書吏頷首道,“本縣自當謹慎處理。”
書吏起身長揖到底:“指點二字老朽愧不敢當,愧不敢當。但請知縣大人早做處理,早結此案。”
知縣亦起身,還了半禮:“請先生放心。”
書吏笑呵呵地拿過驗屍紀錄給知縣:“大人,這是所有紀錄,請您驗看。”
知縣接過,看了一遍點點頭拿了只硃筆在後麵點了一點:“先暫且收起來,等到真相大白結案的時候再加蓋地印。”
“是。”書吏接著收了起來。
“先到這吧,本縣先行去準備午衙的訴訟。”
“是,大人。”房內一干人等躬身相送。
知縣離了停屍房,低著頭眉頭深鎖往內堂去。豈料剛過二堂寒光乍現一柄鋼劍攜一股罡風兜頭向他襲來。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知縣向後一仰一式鐵板橋堪堪躲過。鋼劍劍鋒一轉向下劈來,知縣就勢一登平平的向右移出三尺一起身,身上的官服補子“嗤”一聲裂開,不等他多想那鋼劍順勢橫掃削向他的脖頸。知縣縮身閃過,卻被劍削去了烏紗一頭黑髮披散下來。至此知縣一軒兩道弦月眉,右手揚起手上指甲暴長扣向鋼劍。鋼劍的主人變式極快,劍鋒向內一轉割在右手拎著剛才被大袖遮掩住的公雞頸上,一聲雞叫,三尺劍鋒染上了殷紅。知縣一見面現驚惶,指甲瞬間縮回,身形一轉以極快的速度向東逃去。
鋼劍的主人並不追趕,只把雞拋在地上掏出帕子抹了抹劍上的血,然後把劍慢慢的插回了劍鞘之中,嘴角噙上了笑意。
遲墨回到客棧的時候是正午,初夏的太陽開始顯現它的霸道。
房裡的床帳沒有放,沈白正臉朝裡躺在床上,因為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汗衫貼在身上勾勒出一道好看的線條。遲墨眯了眯眼睛,坐到了床對面的椅子上。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的躺著,椅子上的人低著頭用手指磨蹭著自己佩劍劍柄上的花紋。一直到天色漸暗的時候一串叩叩的敲門聲才打破了這詭異的安靜。
沈白翻身下床要去開門,遲墨起身也要去開門,兩人對視了一眼都走到了門口,開啟門,門外站的是店小二,一看這二位居高臨下的樣子,馬上陪笑道:“二位客官,天氣漸熱,小店準備了洗澡水,二位可有需要?”
“有。”
“沒有。”
發話的兩個人忍不住互瞪一眼。
同時聽到兩個回答,店小二無奈的撓了撓頭:“要洗的爺是現在去還是吃了晚飯再去?”
“吃了晚飯去。”遲墨替沈白回答。
“好嘞,等下您到櫃檯找小的,小的帶您去。”
“謝謝。”遲墨說完就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沈白瞪著他,遲墨倚在門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沈白,修長的手指在劍柄上來回的輕輕蹭著。
漸漸地,暮色四合,房裡陷入一片昏暗,兩人的表情都被暮色模糊了。沈白終於忍不住道:“等旱魃的事情解決了我就取你性命!”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