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如期展開,從早上開始鼓聲就連綿不絕,熱鬧非凡。 比武的場地是在一個橢圓形的場地,早年工匠在建造這裡時考慮到了日後的用途,這周圍是以石階包圍。 各門派掌門領著人在穹青山的安排下自東西兩方入坐,其餘小門小派則依著大門派入坐。 至於那些無門無派的,就被安排在南方了,聽橋和陸行雋就在其中。 白奇星在這方面並未特別安排,萬一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就不好了。 在現任武林盟主白如林說了一通之後,武林大會終於正式展開了。 來參加武林大會的有很多人,所以這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比完的事。 這開始的第一輪是由抽籤決定的,抽到誰喊到誰的名字就直接上臺比試。 比武的規定之一是:在臺上比武要講究分寸,不得傷人性命。 聽橋和陸行雋就在人群中看著臺上,以他們的眼力,就算位置不怎麼好,也能把臺上的比試看得清清楚楚。 這開始的幾場比試都是些沒什麼名氣的人,也沒出現什麼黑馬。 聽橋看著無聊,乾脆和陸行雋在後邊說話聊天。 “這一招是羅洞劍法嗎?還沒看人使過……算了,這人還不如隨意亂揮幾下呢。” “基礎沒打好。” “咦,這個燦雪針有點意思啊,要是甩針時再出其不意些就好看了。” “太過花架子了。” “那這盤龍棍呢?” “棍子大概是路邊撿的。” 聽橋說一句,他點評一句,反正在他眼裡,這些人武功都不咋地。 事實也是如此,同齡人當中,陸行雋應該是最強的存在了。 而且以他的天分,再過幾年,武林上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打敗他。 在聽橋無聊得快要打哈欠的時候,負責抽取籤條的人終於喊了陸行雋亂編的名字“望歸”。 和他對上的只是一個沒什麼名氣的青年俠士,使的也是劍。 陸行雋覺得可惜了,這人的實力似乎沒留給他發揮的餘地。 儘管如此,他還是秀了一套花裡胡哨的劍法,對面那青年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自己像稻草人做的靶子,對這人的“花劍”毫無破招的地方。 聽橋不免一笑,這是把她剛剛的點評記下了,特意秀了一套花裡胡哨的劍……倒是挺好看的,招招有形,招招有力。 周遭的人對臺上的這場比試也頗有見解。 “這招式十分秀麗啊!” “這些招式看似華麗,但又不乏殺傷力。” “可惜了,他的對手武功不強,不然還能再看出點東西來。” “這人是誰?看著這武功,不應該在江湖上籍籍無名啊。” “誰知道呢,也許是從哪個老前輩那學完出山的。” “你們看他這招!” “虛中有實,實亦作假!” “嘖,對了,差點忘了,這人剛才可是在無門無派那的,也就是說他現在沒有門派,各位,有誰想去招攬一下的嗎?” “我霽花閣向來不收男弟子,還是算了。” “我道源教倒是有些感興趣。” “那我……” “我說你們先不別急著想,我看啊,這人恐怕不會入別的門派。” “先接著看看吧。” 待對手認輸後,陸行雋便收起了偽裝用的普通的劍。 這裡的人眾多,所以即使有人贏了一場也沒幾人特意盯著,他便順利地走回了原本所在地——聽橋身旁。 他心情很好,見到她時臉上還掛著笑,聽橋不閃不避地對上他的目光,搖著手中的小扇,似笑非笑。 “贏得很順利嘛。”她道。 陸行雋點了點頭,“可惜那人沒能堅持久些,這套劍法的精妙其實在最後那幾招。” 聽橋有些興趣,“那等今日結束了回去,我們倆過一次?” 陸行雋:“好。” 臺上除了實力相差無幾的,其他散人即無門無派的人上去,基本一照面就直接落下風了,厲害的也沒幾個。 看著他們比試,聽橋忽然有種看小孩過家家的感覺。 這過了一輪的人就不會再被抽到了,這剩下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好看的了。 白奇星和她說過,雖然是抽籤,但其中其實藏有乾坤,各大掌門都被分散開了,保證第一輪不會相互碰見,免得這第一輪就有門派掌門出局,各派面子上也過不去。 這都是人情世故。 聽橋轉頭,“我們下山走走吧,剩下的應該沒什麼好看的了。” 門派掌門對上江湖菜鳥,想也知道試探不出什麼來的。 陸行雋想也沒想,“好。” 他們兩人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其他人關注著臺上的比試,自然不會注意到有人往山下走。 白奇星一直有分些注意給他們師徒,他們兩人往山下走時,他也看見了。 想到那日見到的兩人,他不免悵然。 她那徒弟看著就不是個板正的人,他留意了幾眼便發覺了此人心思,竟然大膽覬覦師父! 言語之間亦是對他毫不客氣,彷彿尋常人家拈酸的丈夫。 他再看聽橋,恍然發現她其實是預設了徒弟的心思與態度。 他們兩個彷彿早已不分彼此。 從前他認為大概沒一個人能接近她能讓她相信,可那日才發覺不是沒人,只是那時還沒出現而已。 他心中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