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絕對不會完好無損,乘這個機會如果可以找到他們的話……”他回望了身後少女一眼。對方微怔了一刻,眼眸中掠過殺意。
“很難。”寧海上下打量了二人片刻,嘆息一聲道,“他們既然在陣法中對付帝冰,只有陣法開始執行的那一剎那機會,而且要勝過帝冰三分的寒力才能做到……而能知道這弱點的,一定是極為熟悉枉死城的人。有這個人在你的對手身邊,要找到他們可不容易。”
說話之際,地面顫抖突然加重數倍,激得陸子建才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寧海隨手攙扶了那外表嬌弱無力的少女一把,直起身軀又道:“這個稍後再說吧,我現在就帶你們去看看枉死城三年一遇的奇景吧。‘熔岩之城’可不是那麼容易出現的。”
不需他多說,陸子建只覺得原本流轉於整個城市上方的激烈熱流驟然撲下,動盪的激烈程度遠勝於什麼離火、陽火——僅僅是氣流自然穿梭的壓迫,便在先前鳳初氣勢之上,讓他幾乎喘不過起來——剎那間陸子建突然覺出了自己在的渺小:即便已經比普通人強大百倍,在這龐大無匹的天地元氣面前,他依然如同塵埃一般,瞬間便會被湮滅……
“陸大哥……我還是留在這裡吧。”一旁的少女似乎難忍這樣的壓力,依靠著牆壁緩緩坐下。寧海看在眼中,毫不費力地伸手一道靈力度去,緩解了她體表的壓迫感。
“就真的……這麼弱?”望著寧海那自由自在的活動,陸子建眼眸微微一黯之後,天生性格中的那股不服卻又泛起,使得他一聲低喝出口,猛一挺身站直了身體——他自身炎之靈力在壓迫中再強半分,在四周結成氣罩,隔絕了外界龐大的天壓。
“若馨她修為太弱,就留下吧。”簡單交代了一句,跟隨著一臉平靜的寧海穿過小巷,來到巷外那乾枯的河道旁。陸子建抬頭便看見了自己一生難忘的景象。
天空,整個是紅黃相間的色彩,再分不清穹宇之隔太陽所在……
彷彿是由枉死城尖端升騰而起的那道極致光芒,冥冥中與遙遠宇宙裡那顆偉大的恆星直接相抗!染遍雲霞的色澤中,層層水汽如塊壘分明,攪動的天地罡風又將之切割成黑洞詭異的漩渦,之間吞吐著的那紅芒,便恍若貫穿了整個大氣的利劍,撕裂空間中的一切。
其中蔓延而下的,如同岩漿般的火紅色彩,沿著枉死城中大大小小的河道溝渠傾瀉而下。從城市底層看去,好像整個城市就是一座正在噴發的活火山。而這“火山”口一點昏黃的火舌尖,依稀形成一分為七的靡彩,順著漫下的岩漿熔岩滲透,就好似一條條擁有生命的火龍,攪動著滾燙的紅火,劃出無以復加又難以分辨的玄妙軌跡……
陸子建所能看到的,只是全部七條靡彩中的兩條——那正是沿著他與寧海面前的這道河渠向城市底層流去——但僅僅是這兩條“火龍”,看在陸子建眼中卻是從未有過的驚駭!
只是,那並非是面對邪皇時候會有的恐懼……確切的說,那更像是一種對於自己前所未有地發掘過程。簡單的說,就好像一個一貧如洗的普通人,奮鬥了半生,突然有一天得知自己是商界鉅子的繼承者,要去繼承一筆極為龐大的財富——那種對於自我認知的極度轉變,往往是常人難以接受和消化的,來的就如中大彩後的失心瘋般無跡可尋。
那一刻的轉變後,幸運的億萬富翁或許會感慨:“我原來可以這麼有錢!”
而此時的陸子建卻只想說:“我原來可以這麼強大!”
是的!強大!從未有過的強大!
撲面而來又滾滾而去的兩條火龍,在陸子建的眼中,近乎被提升到了神蹟的地位——每一段劃落的異彩軌跡掠過,在靈覺之中便有無數玄妙的招式心訣展開,剎那印在觀者腦海中的印象,便似無窮無盡、瀚若煙海的一個強者的世界。它就像一本廣告天下的無上秘籍,無分貴賤貧富、高矮老幼——任何人都可以看,可以學,可以察,可以悟。而它又絕非簡單的一種教授,而更像一面如水明鏡,映照著觀者心中那一個真正的自己……
沿著熔岩之河兩岸,整個城市都是一片火紅之色,炙熱的高溫激的常人難以逼近,卻完全不能阻擋這枉死城中居民的腳步——每過一段河岸,便有三兩人影聚集一處,如同祭拜瞻仰自己先祖一般,仰視著那城市頂峰不斷散落的緋紅色的繁花似錦……
“神蹟之日,誰也不敢放肆吧……”寧海雙手負後,望著沿河兩岸的人群,輕聲低語了一句。他回頭望了一眼陸子建,便也凝神向著更高峰的靡彩軌跡望去——越往高處,那軌跡也就保留著更多天地紅芒華彩中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