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發現,九天之上,被熔岩之城光芒遮掩住的天空更高處,因為“寒夜”與熔岩之城的雙重作用,彙集的能量已經遠遠超出這個世界構造可以容納的極限!一場前所未有的天劫雷雲,正在漫天紅光背後悍然聚集,隨時可能衝破火焰當頭轟下!
在“寒夜”自發的守護下,核心意識沉睡的葉新四周,卻是依舊是宇宙空間般、空蕩蕩的寂靜無波,沒有一星半點外界力量可以侵入這個絕對的空間領域……
可是,當眼前這個青衣男子緩緩邁進到六尺以內的時候,“寒夜”的領域依舊沒有絲毫的波動——通常時候它可以輕易地湮滅對葉新生命存在威脅的力量,即便是九音這樣的仙人也無法逃脫,但是眼前這個青衣男子卻似一種例外……這傢伙身上,竟然好像原本就沒有一絲半點的靈力,連生命力也是空虛飄渺,讓人難以理解他如何可以自由活動身體?
“我叫林非魚,他的師兄……”青衣男子淡然止步,凝望著“寒夜”那雙空寂無垠的眸子,緩緩自我介紹道,“我與他皆是師從你很熟悉的一個人……”罡風捲過,將這原本就細如私語的聲音霎時撲滅,曼舞的銀色髮絲中,只見青衣男子唇間開闔,吐露那人的名姓。
“寒夜”的銀眸中,突然一縷針芒般細小的黑色擴散開來,卻似是人類的瞳孔般,漸漸分化成明暗不均的影子——那眸中七彩異色如浩渺煙波閃爍消逝,飛速流轉的光暈中像是有千百年歷史的記憶頃刻掠過——所有的光華,最終凝結成一個十一、二歲孩童的模樣,卻是不斷變幻成長著,終究與面前這個青衣男子的面容契合無間。
“我見過你,死亡導引者……”意識顫動傳來了寒夜略顯沙啞的聲音。
林非魚臉上細小的紅痘不由緊縮了一下,語氣略作苦澀地道:“你還記得呀……可惜我在黃泉之門修煉千年,卻始終無法達到師尊期待的層次。至高神祗之位,離我太遠……”
寒夜的眼中倒是已經開始映照出四周景色,卻不代表沉睡在其深處的葉新已經甦醒。那個只存在於意識波動中無情的聲音道:“你讓開。”
“抱歉,恐怕不行。”林非魚輕嘆一聲道,“以你之能,縱然只有千分之四的力量可以穿越時空傳來,這個世界中也沒有人可以傷害他了……你又何必處處結仇?”
“那個人。”銀眸少年抬頭仰視枉死城的尖頂神殿,“其力已經超越此空間的承受極限,若放縱他成長下去,終究可以達到威脅主人性命的力量程度。”
“那也只是一種可能性而已……”林非魚身形不動,四周靈力波動極其微弱,猶如春風拂面,“我卻是可以向你保證,我那個朋友絕對不會是葉新的敵人。”
“駁回。”少年周身光芒再次一漲,“我自己可以判斷,他將成為極大的威脅。”
無論何時,“寒夜”的語氣都像是在談論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這讓與他對話的任何人都有些無可適從,就好像那個跟你說話的人就在面前卻感知不到一樣。
也只有意識大多數時候同樣毫無情緒波動的林非魚,才能在它面前始終壓抑住足以被判定“威脅極大”的強者氣息:“我朋友現在就是在向外宣洩過強的力量,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再提升力量的念頭……只要再過半個時辰,所謂的威脅自然會從你面前消失。”
寒夜一雙銀眸於是盯死了這個攔路人的眼睛,直截了當地說:“你可以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向我證明他的力量沒有逼近警戒線,另一個是向我證明此時要湮滅他需要付出比我想象更大的代價。要想將我阻攔在這裡,兩者只能擇一。”
林非魚微一皺眉,望了一眼下方氣勢依舊如虹的熔岩河:“看來,我只能選擇後者。”
寒夜身形一晃,卻是已經帶著神蹟般的白芒重新向著城巔掠去,空氣中波動著他淡淡的意識話語:“後者,只有我自己才能判定……”他的聲音雖然只是敘述語氣,但說出的字句中卻似有一種狡黠——常有人說眼見為實,正是隻有親眼所見的才能讓人信服。
“我想……在這裡就可以了……”身後很遠的地方,變幻的男音如絲如縷。
空氣中突然一窒。法寶意識之中,天地間洶湧的元氣忽而隔絕,好像它此時是位於颱風的風眼核心一樣,四周十丈內全是大氣急速舞動形成的屏障,將任何前進的道路封死。一片異常的平靜中,只有背後暴烈無疑的強悍氣息,由虛轉實,好似火焰鳳凰般清音沖霄而起,化為純白色毫無瑕疵的至高之炎,頃刻落滿牌坊下的平地……
依舊是那身青衣旋舞,寒夜回身所望見的,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