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說這裡是虛無幻境……真像人間嘛。”陸子建歪了下頭,突然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從自己風衣的口袋裡摸出了那個漆黑色的小盒子——原本如同一塊頑鐵的黑盒表面此時正流淌著七彩樣的光澤,卻並不向四周的空氣裡發散。巴掌大的盒子在他的手心裡,似有一種不同於火焰的溫熱感覺。陸子建眼底於是閃過一絲異芒:“這個……是叫無限蒼穹對吧……”
“唔,真是過分,你連她的名字也沒有記呀……”千羽櫻露出玩味的表情道,“蒼穹……那可是如今地球上所剩不多的上古至寶之一了,換了另外任何一件寶物,現在你恐怕都不可能還站在這個地方和我說話……它在虛無幻境裡,便如同指南針呀。”
陸子建哼笑了一聲道:“這東西對我沒有什麼意義。”
“在這裡的時候,還是小心點吧。”千羽櫻對於他的話不予置評:“雖然在外表上只是個小小的院落,但事實上這裡存在無數獨立的世界。每一朵花,每一顆草,都是一個無限的世界。不小心墜入其中任何一個,你恐怕都回不來……不是我看輕你的實力,實在是因為你……根本沒有那種實力呀。”
陸子建眼神微微一閃,撇了撇嘴。還沒有說話的時候,他突然覺察到一種同小院內氣氛完全不協調的聲音——宛若無數的戰馬嘶鳴踏過的戰場,那種古代冷兵刃廝殺的血腥,以及怨氣魂靈繚繞不去的傷痕烙印——彷彿要直接印入他的內心般,紛沓重疊得撲來,甚至當場激得他身形一晃,猛退一步,眼神中瞬息散出一種驚懼的神色。
千羽櫻依舊站在原地,俏笑如昔,只是望著陸子建的眼神竟似有些憐憫。
炎之神獸易經洗髓所得的力量,充滿了暴虐的不確性,也因為這種屬性在某些時候會爆發出遠超越修真者實力的毀滅能量,但相應的——這種力量終究不是屬於陸子建自身的,如果沒有正確的方法去引導它,那就意味著在他體內埋藏了一個巨大的定時炸彈,隨時有將自己也摧毀到體無完膚的可能。
而這個“隨時”的可能性,在相似性質的外力激發下甚至可以無限地擴大。
現在的陸子建,雖然有著近乎達到中層次修真者的戰鬥力,卻根本沒有一種適宜的修真法訣去引導體內的潛力——在他看來,如果不是最頂級的心法,根本不值得他費心去學習——是以此時的陸子建,相當於一個握著強大武器的小孩,已然承受不了“武器”的重量。
無疑,此時來自不知名處的戰場殺意、枯骨血腥,正是引發陸子建體內“炸彈”的那股“相似性質的外力”,也是陸子建體內力量失控暴走宣洩、乃至破後重生的契機。只可惜陸子建此時仍然帶著宮之奇送他的那副“封魔鏡”——連龍紫諾都確信它擋得住“剪月之瞳”的魔力,可見此鏡玄妙異常,一時間竟將暴走的力量強行抑制在他的體內了。
千羽櫻望著他臉上的神情,一聲嘆息:“蒼穹保護得了你的肉身,卻封鎖不了來自虛無幻境施加於人心的幻象。若是你受得了這一波攻勢,暴走靈力和蒼穹護體雙重作用下或許會再次強化你的肉體,只是那也……”
語音一頓,她抬手微動,剎那間七種不同的結印已從指間方寸之地發出,盡數投向陸子建手中的黑盒——將屬於人世間的封印暫時瓦解——有那麼虛幻的千分之一秒,漆黑小盒突地虛化,而後仍黝黑如墨,如同活物般漲大三倍,變得有一人頭顱大小。
流動與黑盒表面的七彩光華有如實質,並不散去,卻沿著陸子建的手心向上蔓延,漸漸將他全身覆蓋。而後便有十二道單白的光芒,以黑盒為中心向著四周散射而出,陸子建前方的光芒迅速淹沒在虛無幻境的迷離景象中,而其身後的光芒並未觸及門扉已消散在虛空。
十二團白色光暈隨即從已是七彩的盒中分離,沿著清晰的白芒流轉向外——陸子建身後的半數光暈仍是消散於空氣,而其身前的六團奇異白暈僅僅向外擴充了半丈,便如同天空中的雲團凝固不動。少頃,只見無數七彩細絲從六團光暈中紛雜射出,其後略小的光斑在短短數息間就填滿了陸子建與千羽櫻之間的空隙,也將二人相望的視線完全阻隔。
此時那異芒與光線的擴張方式也可完全明瞭,那是彷彿原子裂變般不斷延續擴張的變幻,由一化十二,由十二變為一百四十四……不斷的延伸展開最後化為無所不在的光網,將陸子建眼前的整個世界統統籠罩在內。
而陸子建身上的七彩光華越是流轉,便越接近於純白。突然地一顫之後,那胞衣般的色彩刷地向四面展開,彷彿是植物生長過程中不經意地舒展枝條,不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