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涼夾著刺痛滲入眉心烈火紋。
“以吾之神力,聽吾之召喚,封吾之原體,封!封!封!”
咬牙切齒,喝出這一句話,已經是極限。感覺體內一股淡淡力量湧動,想必是召喚發了作用,我心頭稍微覺得安定,精神力一鬆懈,先前那股大痛帶來的折磨頓時排山倒海傾瀉而來。
我再也控制不住心神,悶哼一聲,咬牙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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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靜寂無聲。
那個明明離去的人,正赫然站在那裡。
頎長身子如劍般挺立門邊,雙手握拳垂落腰間。
淺淡泛顯銀波的雙眸,目不轉睛,緊緊望著床上那人。
他的痛苦,他的掙扎,他低低的呻吟,他所有的隱忍。
楊戩看在眼底,痛上心頭。
看他額間冷汗細細地冒出來,他緊捏的手心亦是沁冷一片。
聽他低聲地痛楚呻吟,他的心頭好像被鈍刀慢慢地割過。
直到看他從床上滾落地面,楊戩身形一動,手已經推上門扇,腳步一邁,便要入內,卻又硬生生剎住。
“不……不能衝動……要忍。”心底有個聲音赫然響起,“要忍,一定要忍。忍不住也要忍,再痛也要忍。”
楊戩咬緊牙關,苦苦等候,伴隨著室內人在地上的輾轉跟痛苦喘息而揪緊一顆心。
放棄吧,清流,放棄吧。
你應該知道什麼才是正確的,不是嗎?苦苦的壓抑,又有何用。
難道你真的相信你所愛是觴兒嗎?
就算是觴兒,也看得比你清楚,所以才斷然地封了你一半神力,阻你繼續錯下去。
你為什麼還是這麼固執,不明白呢。
所以……我不得以而……
所以……如果你得知這一切之後……要責怪我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看夠了嗎?”
淡淡的聲音,從旁邊傳出。
卻如驚雷在楊戩耳邊炸響。
他驀地回身。
“是你?!”望著眼前人,楊戩眼底一片震驚,隨即強自鎮靜,慢慢躬身說道,“弟子楊戩見過廣成子師叔。”
來人,衣衫飄飄,滿頭銀髮在夜色掩映之中分外醒目,卻生的面色恬靜,眉目如畫,一派仙風道骨。
廣成子望著眼前人,不答話,眼波一閃,卻道:
“心……痛嗎?”
“這……”楊戩略一躊躇,隨即恢復原本的灑脫,微笑說道,“師叔此言何意?”
廣成子甩了甩袖子:“跟吾來吧。”
楊戩略見為難,情不自禁回頭向屋內望了一眼。
“你不是不知清流的固執,他要做的事情,很少有人攔住,這個時候,恐怕已經再行封印了吧。”淡然的聲音響起。
楊戩心頭一震,果然,見室內倒地那人,拼著最後一口氣,沾著地上的血,在額心畫了一個封印符咒,淡淡的金光從他的身上滲出,半晌歸於平靜,而他亦終於耗盡力量,昏迷過去。
楊戩深深嘆了一口氣,略覺抑鬱:到底是功虧一簣。
這樣兜兜轉轉,來了一圈,到最後,還是敗在他的固執之下。
想到這裡,再無猶豫,眼前廣成子身形閃動,如一朵落地的雲般灑然,率先向前走去。
楊戩收回目光,轉身甩手,跟在身後。
是說:年華似水桃花盛開如今夜
“弟子此處居所甚為隱秘,且加了結界,師叔竟能找到這裡來?”
楊戩微笑,略帶恭和,望著眼前的廣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