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雨峰道,你有什麼根據?
冷清雪道,你如果沒有說假話,就敢看著我的眼睛。可是,你不敢看,一定是說了假話。
他想說,我不敢看,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你就像一隻青澀的蘋果,酸酸甜甜的味道,會勾起的我的食慾。
這話當然不能說,她還是個孩子,大一的小女生而已。他心中突然有一種感慨,這個女孩真是單純,純得就像一根剛剛冒出綠色頭來的嫩豆芽。與她的清純相比,自己卻過早地被世俗塗上了一些令人煩惱的顏色。
他由此想到了俄國大文學家柴可夫斯基關於理想主義的話。柴可夫斯基說,時間把我身上理想主義的彩色外套剝去了,只留下了灰色的內衣。那時,他甚至覺得,與柴可夫斯基相比,自己還真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或者說,他的xiong中,還燃燒著理想主義的絢麗火焰。而現在面對冷清雪時,他突然覺得,理想主義就像更漏裡的沙,更初之時,沙會裝得滿滿的,卻又在不知不覺間,被時間淘走,生命走向盡頭的時候,也許只剩下空空的軀殼了。相對於柴可夫斯基而言,向雨峰認定自己的心中還有浪漫,還有理想主義色彩。換了個參照物,面對冷清雪的時候,他才突然發現,自己早已經是一片滄桑而乾枯的秋葉,寫滿的是世故和庸俗。
冷清雪道:“要不,我們開著車到處亂跑,好不好?沒有目標,想到哪裡就到哪裡。”
這就是青春了。擁有青春的人是最慷慨的人,而其慷慨的目的物,卻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時間。青春擁有者可以盲無目標,可以錯了重來,可以日復一日。青春揮霍起時間來,就像那些暴發戶揮霍金錢,毫無節制。他們會覺得,這是他們最不缺的東西。向雨峰也曾青春過,也曾揮霍過,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知道了時間的寶貴,不敢再揮霍了,做每一件事,都要有極其明確的目標性。
比身邊這個冷清雪,映照的是他曾經擁有過的青春,或者說是他對青春的依戀和懷想。她就像一場春天的透雨,揮灑而下,雖然並不痛快淋漓,卻飄飄嫋嫋,揚揚灑灑,不經意間,將人世間的塵埃帶走了,將寒冬的死亡氣息澆滅了,留給你的,是一個盎然的春意。
“停下,停下。”冷清雪突然說著。
“怎麼?”向雨峰轉頭望向冷清雪。
冷清雪指著前面一處燈火通明的地方道:“那裡有個華人小燈,裡面賣的都是從中國淘來的東西,商販也大多數是中國人。”臨了,冷清雪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有出來的時候,沒吃什麼東西。”
“在帝國大廈的時候,也沒見你動筷子,我還以為,你不餓呢。”向雨峰道。
冷清雪微咬著嘴唇,輕語道:“不,不……“
不了,半天,冷清雪也沒有不出一句話來,向雨峰笑了笑,他自然明白,這個容易害羞的小丫頭,在陌生人的面前,不好意思,大吃特吃罷了。女人在男人面前,不都是這樣嘛,更何況,是冷清雪這樣的一個小丫頭呢。
華人小街本來就沒有多大,九月未的夏夜的夜晚依舊有幾分暑熱,漫步在華人小街,晚風輕送,耳邊聽著那並不陌生的中國人,給向雨峰帶來一種難以明瞭的親切感,這裡雖然不是中國,可這裡的中國味道,卻一點也沒有減淡。
冷清雪解開腦後的馬尾,黑色的長髮如同絲緞般流淌在曲線完美的雙肩,然後被風吹起,陣陣髮香彌散在空氣之中,讓夜晚的空氣變得越發雅緻迷人。
向雨峰悄悄看著冷清雪,不知她美麗軀殼下包容的是怎樣一顆複雜的內心。前方已經是華人小街,每到晚間這裡就會是華人小街最為熱鬧的地方,商販們在華人小街下襬起了夜市,華人從四面八方聚集到這裡,雖然規模無法唐人街相比,可是其熱鬧程度卻是絲毫不讓的。
冷清雪和向雨峰走入人群之中,饒有興趣的在小攤前挑選著小東西,冷清雪挑選飾品的時候,向雨峰的目光卻落在遠方的華人小街上,看著喧鬧的小街,不知道,為何向雨峰心中忽然生出一種物似人非的失落感,就在他暗自嘆息的時候,卻感覺到屁股上有些異樣,猛然轉過頭去,卻見一個身材矮小的黑人男子慌慌張張的向人群中擠去,向雨峰一摸屁股,放在褲兜裡的錢包居然沒了,向雨峰這個怒啊,麻痺的還有這麼不開眼的,老子的東西你也敢偷。他一個箭步就竄了上去,抬腳踹在那廝的後腰上,那小偷被他踹得慘叫一聲,向前飛出足有三米遠,然後一個狗吃屎的架勢重重摔倒在地上,手中的錢包也落在了一旁。
向雨峰拾起自己的錢包,看看裡面並沒有少什麼東西,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