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想,我是那種人嗎?」
第一次從雪城月口裡聽到她要揍死我的話,真是讓我震驚莫名。
雪城月笑著吐了吐舌頭,黑亮的眼珠兒狡黠地轉了兩轉,似乎想再藉機調侃我兩句時,臉卻突然別轉了開去。
我好奇地瞅了她一眼,才發現她那半掩在水亮長髮下的精緻玉潤的耳廓不知何時竟已變得和晚霞一般通紅了……
看著眼前突然羞紅了臉的雪城月,我不禁暗暗想笑,真不知道上天怎麼會造出一個如此可愛的女孩出來。
※※※上星期週末,我以冷羽的身份單獨去她家做客,偌大一個大廳中,竟只有我、她,以及她爺爺三個人,空曠寂靜得讓人心中有些發寒。
聰明的雪城月一眼便看出了我的心思,拽著我跑到一架名貴的鋼琴前坐下,指著樂譜問我:「你喜歡什麼曲子,我彈給你聽。」
隨手翻了翻,竟翻到失傳了近萬年的幽明幻月曲,當年靠著這套絕世武功橫掃世界的人如今早已不知去了何方,而那首隻有在月圓之夜才會和著招式憑空奏響的曲子也早已成了古書上一個令人悠然神往的動人傳說,沒想到,竟會在那裡看到這一神技的餘音。
「呵呵,這首曲子是前人靠著記憶默寫下來的,雖然有些走音,但也相去不遠。你如果想聽,我就彈給你聽了,不過彈得不好可別笑我……」
我欣然點頭,靜靜地聆聽,想不到這首絕響了萬年的古曲,在她那靈巧的纖纖十指下,竟能再次幻化出萬籟俱寂、谷幽月明的動人意象。
一曲終了,我已傻了,看著她彷彿不認識一般。
「魂歸來兮,魂歸來兮……」
她笑著在我眼前晃動著嫩蔥般纖長的五指:「還想聽什麼?」
只聽完這一首,我便已經知足,哪裡還敢奢求更多?
「那……」
她瞄了瞄坐在遠處的沙發裡衝著我們一個勁兒傻笑的爺爺,突然拉起我的手朝樓上跑去:「我帶你去看看我媽媽吧……」
美女的媽媽,自然也是個美女。碩大的相片上纖塵不染,一如昨天才拍出來的一般。相中的女子,典雅恬淡,抿嘴淺笑,似是在嗔怪她的女兒竟讓外人來偷窺她的仙容。
那一頭烏黑亮麗有如銀河瀉落般的長髮,襯著一對純清透徹得能映照人心的星眸,打眼看去,就好像是雪城月的雙胞姐姐。
擺放相片的廳內,還掛滿了大大小小看似價值不菲的名畫,古色古香的木櫃長桌上,各色古玩玉器,寶劍明珠,琳琅滿目,讓人驚歎不已。
大概我隨便拿一個回來賣掉,也能抵了我在赫氏就讀的全部資費了吧!
關了燈後,幾顆如雞卵般大小的黑珠子便突然放射出奪目的光彩,將整個大廳映照得五光十色。
雪城月拿起一個珠子,輕輕地晃了晃,那光影便似水波般盪漾了起來,在雪白的牆上幻化出無數綺麗多姿的影像,不一會兒,便又平靜了下去。
就在那光影停歇下來的一剎那間,我突然發現,我眼前的那個雪城月,美得如此的牽動人心,就好像一個讓人永遠也不想醒來的夢境,想摟進懷中,卻怕她消失,只能靜靜屏息,默默注視,深怕一個不小心,便被我的呼吸給驚醒……
※※※就在冷羽陷入回憶之時,羞紅了臉的雪城月此刻竟也在回憶著同一件事情。
記得上次羽來她家裡,她一時興起,帶他去參觀家中的藝術品收藏室。她是興致勃勃,每幅畫都如數家珍,羽卻漫不經心,一目十行,彷彿這些價值連城的名畫,在他看來,都是垃圾。
「咦?這隻狗怎麼畫得這麼奇怪?」
羽指著一幅名為「丹絲·卡列之尋望」的畫問她。
「這是一個在戰場上找尋失散的父母的女孩,在經過了隆隆的炮火和敵人殘酷的虐待後,女孩的身心都已經殘破不堪,此刻的她只希望能夠找到自己的親人,讓一家人團聚。作者蒙卡烈·斯托克本人就是戰爭的遺孤,所以他對戰爭所帶給人們的……」
她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為終於有了一展長才的機會而興奮莫名。
「可是這裡除了狗,哪有什麼女孩啊!」
羽依然迷惑不解。
雪城月差點沒被他給噎死:「這是作者透過一種奇特的藝術形式,來表達出女孩此刻殘破的身心和急切想要找到家人的心情……」
她急急地指著那隻狗……啊不,是那個女孩,向他解釋:「你看,她雙目遲鈍,但又充滿希望,滿身是傷,腳步蹣跚,卻始終不肯放棄,在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