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就會突然聲嘶力竭的大喊著:「不要!……」
接下來,便痛苦的將身體蜷縮成一團,持續著長時間的默默哭泣……
我很好奇地問師父,為什麼平時就算被我的劍砍到了也不會皺眉的阿呆叔,睡著了卻會哭的這麼厲害呢?
當時師父只是很慈祥的看了看阿呆的臉,接著慢慢走到了屋外,才悠悠地說出了上面那段話來……
那個時候的我,無法明白阿呆心中的痛苦。即使對於眼前的雪城月,我也只能默默地陪著她傷心,聆聽她的痛苦,卻無法感同身受,唯一和她一樣的地方,也只是我同樣非常的痛恨那個叫做司凱爾的混蛋了。我沒有爹媽,是師父將我一手帶大的。從未體驗過父母疼愛的我,心裡除了對師父的依賴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感情。曾經我也很喜歡過阿呆,只是在經歷過那件事情後,我就不再對他抱持什麼好感了……
其實說起來,雪城月再慘,也只是嫁給了一個喪盡天良的混蛋罷了,結婚以後,雖然說沒有了甜美的愛情,可是依然自由,依然富有,可能還會更加高貴……而我,卻曾經被賣進過武鬥場,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一切,除了對生的渴望外,心中的一切希望都已被那漆黑的禁錮統統抹煞掉了……
值得慶幸的是,重獲自由的我,並沒有那種瘋狂的報復心理和類似洛克一般的變態想法,失去過一切後,我才真正體會到了擁有的幸福。曾經的我,嚮往著無限的權力和慾望的發洩,可在經歷過這一切後,我已經慢慢體會到了生活的真諦——平淡。我很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如果再有人從我身邊將它卑鄙的奪走的話,就算拼盡了我的生命,我也要將它拿回來……
我正想得出神呢,雪城月卻突然輕輕地說:「好想喝酒啊,哎,可惜,好像沒有人請我呢……」
我驚訝地看向她,卻發現她正眨著紅通通的大眼睛撒嬌般地噘著嘴看著我。天哪!罷才還一副怨天尤人的慘相,怎麼突然之間就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了?
「你那麼窮,怎麼可能請得起我呢?這樣吧,我請你喝酒好不好?」
雪城月嫣然一笑,站起身來,拉著我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我心下一陣黯然,聽她剛才說話的口氣,就象是在說:「好想有個人能挑戰那個混蛋來救我呢,可你又打不過他,怎麼能幫我呢?」
陪著雪城月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我一直在想著該如何開口的問題,因為從剛才見到她起,我總共也就只說了一句話。不是我不想說話,而是此時此刻,毫無經驗的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走進了老闆的店裡,雪城月挑了常做的那張桌子,靜靜的坐了下來,扭頭寂寞地看著窗外。女侍者走了過來詢問我們想要點什麼,雪城月卻呆呆的毫無反應。我嘆了口氣,伸手將選單接了過來。
點了幾份平常客人們都愛點的菜,要了一瓶紅酒,我一抬頭,卻看到雪城月依然在發著呆,便衝著女侍者笑了笑,將選單還給了她。看著那位漂亮的女侍者剛剛走出餐廳,我此刻無比靈敏的耳朵就聽到了廚房裡那早已不再陌生的大叫:「哇!那個銀頭髮的帥哥又來了!」
然後便看到一大堆女侍者擠在廚房的門口探著脖子向外看……
雪城月似乎也隱約聽到了她們的叫聲,衝著我微微一笑說:「你頭髮的顏色還真的很奇怪呢,是天生的麼?」
「大概吧……」
我含糊地說著,也扭頭看向窗外。直覺告訴我,一定要逃避這個問題。
「大概?」
雪城月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難道你自己也不知道麼?」
「啊……這個……我以前的頭髮只有一部分是銀色的,所以說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天生的了。我覺得如果要是天生的話,應該全都是銀色的才對吧……」
我支吾著躲開她的眼神,卻不經意間看到阿冰從雪城月身後的大門外走了進來。
阿冰看到我們,衝著我打了個手勢,意思是別讓我告訴雪城月他來了,然後便躡手躡腳的從那幫女侍者中「擠」進了廚房。我微微地笑了笑,卻聽到雪城月瞭然地說:「哦,原來是這樣啊,呵呵,我也想要一頭銀色的頭髮,看起來好酷哦!可惜我爺爺肯定不會讓的,哎……」
說完,剛剛恢復的一點神采又黯淡了下去,微微的皺起了眉說:「要是我能易容了逃掉該多好啊,可惜,我跑了是輕鬆了,可冬劍家族就更慘了……」
「我想……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吧……」
我淡淡的說了句,便再次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