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月醒了?”殷依依一邊問一邊走了進來,她原是去尋夜雪劍痕的,卻只見一張空床。心下一想,猜他應該到緋月那裡去了,忙趕過去,正巧路過這裡聽見了玄烯的話。
眾人一聽急忙趕了過去,帝清揚走到床邊喚了聲丫頭。緋月張開眼睛,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帝清揚接住它,將她抱了坐起來。緋月倚在帝清揚的肩上,看著床前站著的人。直到看見了夜雪劍痕,他也正看著她。
“緋月,好些了嗎?”紫正乙霖見夜雪劍痕欲言又止,就索性幫他問了出來。
緋月點點頭,轉眼又看見殷依依在側。頓時明白自己現在是在望霄府了,血遁之戰以勝收了場,心裡有些高興。
正在這時有下人進來稟報,說白言楓一行人要告辭離去,想進來道個別。紫正乙霖忙叫快請,不多時白言楓攜聶雲、成大佑、素娘子三人進了屋。緋月也知道聶辭自盡之事,見聶雲眉宇間藏著巨大的悲傷,自己心裡也不好受。她拉了拉被子,又想,聶雲如今無家可歸,血遁雖滅,但天下人仍視他為血遁門人,此一離去何處可棲身?終究是自己勸他棄惡投善的,這後面的事自己也有責任幫個忙。
“我。。。想單獨跟聶雲談談。。。。。。”緋月知道這一開口定會驚四方,果然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十分吃驚地看著她。
帝清揚看著她,她也用堅定的眼神回望著他。帝清揚輕輕嘆了一聲,扶她靠在床欄上,帶其他人出去了。夜雪劍痕不放心,故意走在最後,一步一回頭,直到關上了門。
聶雲按緋月的話坐在床邊的几上,目不斜視。緋月鬥萬非的場面還記憶猶新,他怎敢在這樣的人面前不規矩。萬一哪句話哪個動作不對,惹怒了緋月,自己的下場不見得比萬非好。其實聶雲哪裡知道當時緋月是被血魔附身,矇住了本心才殺氣重重。
“你找我。。。。。。有事?”聶雲小心翼翼地開口問。
“嗯,血遁門已滅,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這個,”聶雲瞟了一眼緋月,見她面色和善,似乎並不想傷害自己。轉念一想,是她用計讓自己做了人生最大的決定,是她改變了自己的信念,她一直都沒有害自己的行動。於是聶雲認定緋月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就實話實說,“我先找我母親,再去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生活。”
“天大地大,你怎麼找?”
聶雲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道:“父親臨終時曾說‘十里長亭,夕陽西下’。這是在告訴我母親的藏身之處。”
“十里長亭。。。。。。從這裡走十里遇見的長亭麼?”
“不,十里長亭是送別的代稱,因此這句話是說夕陽西下之時,在驛站會找到母親。。。。。。不過之後會去哪裡,我倒沒有打算。”
“我倒有個去處,那裡不會有人計較你的過去。。。。。。”
聶雲雙眼發亮望著緋月,緋月嫣然一笑,朱唇輕啟:“琴殤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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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霖,怎麼他們談了這麼久?”夜雪劍痕一邊望著關上的房門,一邊問。
紫正乙霖淡淡一笑,沒有回答。他轉過身問白言楓,白言楓說不知,而他得儘快趕回家稟報才是。帝清揚看著夜雪劍痕若有所思,而殷依依卻不怎麼高興。
正說著,聶雲開啟門出來了。緋月當場手書一封讓他交給琴殤閣副閣主九歌,以保他們一家性命。聶雲道了謝,末了又問了那個問題:“唯君命是從和大義滅親,緋姑娘選哪個?”
緋月閉上眼睛笑了,腦中那個熟悉英俊的臉飄來飄去,百看不厭。聶雲知她的答案不變,心裡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失望,開啟門出去了。
紫正乙霖送他們到了門口,揮手作別。剛轉身就發現帝清揚正在與夜雪劍痕說什麼,夜雪劍痕的臉色忽陰忽晴。不久帝清揚便走了過來,對紫正乙霖說他不便久留,先回去了。紫正乙霖知道他此去定會探訪血咒破解之謎,沒有挽留,說自己會轉告緋月的。帝清揚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騎上一匹馬消失在街頭。
紫正乙霖目送帝清揚後轉身一望,院子裡只剩殷依依在吩咐下人預備酒菜,夜雪劍痕竟不見了。紫正乙霖有些好奇帝清揚對夜雪劍痕說了些什麼,忙趕到緋月那裡去。奇怪的是,夜雪劍痕沒有在那裡,房內只有緋月一個人。
“是麼,師父走了。。。。。。”緋月出奇的平靜,紫正乙霖細細看去,終於看見了她藏得極深的傷感。帝清揚在緋月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沒人比紫正乙霖更清楚了。紫正乙霖輕輕拍了拍她的頭,緋月咬緊嘴唇不說